楚星然脱了拳击手套，递还给江遇白。江遇白笑着接过：“不玩儿了？”
楚星然飞快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小声说：“不玩儿了。”
季时序从地上站起来，把校服外套兜头盖在楚星然身上：“穿上，出了那么多汗，一会儿风一吹要感冒了。”
“哦。”楚星然没有反驳，慢吞吞地把手塞进袖子里，只露出一点指尖。
江遇白在一边眯着眼看着，突然特别想给季时序做一个心理侧写。他啧了一声，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叼着，打火机的火光刚亮，季时序就一把将他嘴里的烟夺走了。
江遇白：“又干嘛啊。”
季时序把烟塞回他的口袋：“等我们走了再抽。”
两人大眼瞪小眼，江遇白摆摆手，败下阵来：“得得得，我一会儿再抽。”
楚星然整理好衣服从后面走过来，声音有一些闷：“走吧。”
江遇白替他们开了门，招呼道：“下次再来玩儿啊。”
“谢谢三哥。”楚星然乖乖地冲他挥手。
门被拉上，楚星然扭过身，凑到季时序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季时序脸上没什么表情，斜睨着身边裹成球的人。
楚星然往前蹦了两步：“谢谢你带我玩儿，谢谢你陪我打拳啊。”
没等季时序说话，她又转过身去，开始自吹自擂：“哎呀，我竟然打败了你，从明天开始，我就是楚·金牌打手·星然。”
季时序任她胡闹，看着她跳动的影子，勾了勾嘴唇。
手机嗡的响了一声，季时序垂眼看去，是江遇白的消息。
“时序，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笑。”
季时序眸光一闪，抬手摸上了唇角，那一抹弧度依旧在，第一次吗···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楚星然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家，教室，食堂，倒也乐的自在。进了12月，杭城算是真正入冬了，西湖边上，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完了，不知道被那个艺术家捡起来，垒成了一个吉祥物。幸好最近雨水渐渐变少了，阳光虚虚地罩在身上，也没有那么刺骨。
“排名出来了，贴在教室后面大家自己去看。”许念禾扬了扬手里的表格。
一时间所有人都拥到了后面，一层叠一层的。
“嘶，帮我看看，我看不到···”
“看到了看到了，83名。”
“我去，季时序和楚星然的分数是认真的吗，七百多。”
“老姚说这次是七校联考，卷子不简单，他们还真是，卷子越难分越高···”
“慕了慕了。”众人言语里都是钦佩，没有什么酸涩的嫉妒。
楚星然抱着小被子正昏昏欲睡，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下子惊醒了，她睁着困倦的眼睛看向许念禾：“怎么了。”
许念禾：“没事儿，他们在感叹你们的成绩呢，你这次考的特别好，703分！”
楚星然打了一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季时序呢？”
“705。”
楚星然张着的嘴一顿，几秒后才慢慢合上，皱着眉：“怎么比他低了两分。”
许念禾收拾桌子的动作停住了，看向楚星然的眼神有一些幽怨。旁边看成绩的同学也绷不住了：“两位大神就给我等凡夫俗子留点路吧，别卷了。”
“哎呀，神仙打架受伤的就只有我们。”说着还假装抹眼泪。
“什么啊。”楚星然彻底清醒了，和周围的人开着玩笑。
班里正热闹着，走廊上，一个人拉开窗户探身进来：“季时序，楚星然，你们班主任喊你们去办公室。”
楚星然应了一声，掀开身上的小被子，跟着季时序出了教室，寒风吹散了她身上仅存的一些暖意。
“阿秋。”楚星然吸吸自己有一些泛红的鼻子。
季时序侧身，替她拉上拉链，指尖碰到了楚星然冰凉的手背：“明天往里面贴两个暖宝宝。”
楚星然缩着，点点头。
办公室里，老姚捧着他的那个褪色的茶杯，高谈阔论：“哎呀呀，我也没想到，他俩能考这么高的分数啊。”
旁边的老师不知道说了什么。
老姚立刻笑了，夸张地摆着手：“都是他们自己争气啊。”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老姚才转过身来，从他们招手：“进来进来。”
桌子上摆着两张红艳艳的通知，老姚把红纸往他们的方向一推：“之前的那个数学竞赛出成绩了，你俩可真给我张脸，第一第二，看看，这冬令营的通知都和别人不一样。”
两人接过通知垂眼看着，老姚喝了一口茶，依旧滔滔不绝：“冬令营是十天，明天你们就要去f大进行封闭训练，今晚回去就好好准备，具体的考核流程上面都有，全力以赴就好！这对于高考来说可是一个加分项。”
···
晚上，楚星然坐在行李箱边上叠着衣服，头歪着用肩膀夹着手机和季时序说话：“你说我带这些东西够吗。”
季时序有一些无奈：“够了，你当去春游啊。”
“春游？”楚星然扔下手里的衣服，“对啊，那我再去拿一些零食。”
季时序在电话对面扶额，想掐死那个说话的自己：“别拿了，去那里买吧，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高铁。”
那边楚星然一边往书包里塞零食，一边往自己嘴里塞：“那我少拿一些，明天在车上吃。”
季时序知道自己劝不动，也就任她去了：“少吃一点，一会儿睡觉难受。”
“知道了知道。”楚星然随口应付，无情地挂了电话，继续收拾她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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