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经典的三段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妖虎不会还念过私塾吧？
李启明留心观察周围的环境，却急着没回答，反问道：“问别人之前不应该先自我介绍吗？”
他话一说完，女虎妖和妖三没什么反应，其他虎妖都炸了。
妖四本就不爽，此刻反应最是激烈，喝道：“你个无耻人类，别不知好歹，父亲问你话那是看得起你，哪容你放肆，还不快快招来！”
哪知李启明全然不为他的威胁所动，微微扬起下巴，摇头道：“没教养的玩意，我不与你说话。”
女虎妖依旧没什么反应，妖三皱眉，但也没有其他动作。
妖四却是忍耐不住，当即大怒，踏碎脚下山岩，猛地向前冲去。
妖虎轻笑一声，略微抬手，阻止妖四的行为。
他上前一步作揖：“吾姓孔，单名虎。不才，忝为常德八年举人，不知阁下是哪一年的进士。”
举人？！
李启明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一头妖虎不仅上过私塾，还参加过科举，甚至考上了举人。
常德八年大概是三十年前，魏先生就是那一年考上秀才。
他自觉年纪大了，中举无望，此后就开了私塾做教书先生。
也不知道魏先生认不认识妖虎化身的孔虎，之后得去问一问。
李启明打定主意，不卑不亢道：“我姓李，名启明，华夏XX年大学生。怕山火蔓延危害城中百姓，因此前来查看。此番只是路过，别无想法。”
他可没有什么自贱的想法。
虽然大学生的含金量比不上举人，但不代表所学知识不如封建书生。
作诗写文章他不在行，但数学肯定完爆这头妖虎。
别说是举人，就是状元来了，他也没得心虚的道理。
孔虎闻言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华夏是什么年号？大学生有什么哪朝的士子名分？
他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放弃纠结这些细枝末节，沉声道：
“我观你修行时日尚短，如今不过锻体初成，灵力羸弱。”
“此番地界危险重重，不是你等小辈闲逛之所，一不小心便可能丢了性命。”
“不如就此退却，我亦可遣下属护送你安全离开，如何？”
说完，他招了招手，示意女虎妖上前，与她耳语几句。
女虎妖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李启明，点头应承。
李启明眉头一挑，有些惊奇。
这孔虎打得什么鬼主意，居然这么好说话。
师傅给的腰牌只能隐藏自身的灵力气息，无法掩盖使用法术的痕迹。
但孔虎一开口就点破他的实力，依然展示了强大的洞察力。
再加上以假乱真的障眼法，无不说明孔虎自身实力非常强大。
但话锋一转却又轻飘飘放过，怎么想都不合理。
妖十九莫名其妙死在地宫里，他们不可能不调查。
此时又出现一个陌生的修士，就算没怀疑到他头上，也应该问一问才对。
李启明都打好腹稿，就等孔虎问了。
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好自己开口说出妖十九的事情。
否则就是不打自招了，全然失去误导的效果。
现在要怎么办呢？
李启明开动脑筋，同时观察一众虎妖的神态动作，寻找机会。
忽然，他注意到一点奇怪的地方。
除了女虎妖和妖三是面无表情，其他虎妖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怒意，但其中却有一个比较特别。
妖七脸上的疑惑更甚于愤怒，不时还看向女虎妖手中拿着的朴刀。
李启明心中一动，没有回应孔虎护送他离开的提议，岔开话题道：
“说起来，我刚才还在附近见到过一具没头的尸体，浑身毛茸茸的，和你们差不多，不知你们认不认识？”
话未说完，妖七就忍耐不住，上前一步，连声发问道：“你在哪看到的？尸体在哪？周围有什么人在场。”
其余众妖神色各异，在李启明的全功率灵目术下一览无余。
有诧异，有惊奇；有愤怒，有不忍；有幸灾乐祸，有漠不关心......
妖三面带冷意，女虎妖面带伤感。
孔虎的中年书生面孔面无表情，但虎眉却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凶厉。
他再次作揖，幻化的中年书生面孔诚恳道：“不知少侠在哪发现的尸体，可否带吾等前去查看一番。”
“好说，好说。”
李启明眉开眼笑，爽快答应。
孔虎确实精明，说话滴水不漏。
点出他灵力羸弱，却绝口不提他作为修道者应有的师承情况，看来是在人类社会学到了精髓。
但就是太过像人，反而丢失了原有的锐气。
如果孔虎二话不说直接杀过来，他唯有逃之夭夭。
现在这副瞻前顾后的模样却给了他操作的机会。
孔虎示意女虎妖归还朴刀。
李启明接过后随意挎在腰间，站在崖边眺望了一会，认准方向，纵身跃下。
孔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妖七见状有些着急，但又不敢上前催促。
直到父亲温和儒雅的声音响起：“跟上。”
父亲眨眼间便从崖边消失，出现在远处，其余兄弟紧随其后。
妖七如释重负，赶紧跟上。
“七哥，你说父亲为什么对那人这么客气？”
妖十七悄然靠近，与七哥并排前行。
“谁知道，说不定是父亲想要招揽他呢。”妖七随意道。
妖十七面露疑惑：“招揽？那人胳膊腿都没二两肉，有什么好招揽的？”
妖七嘿然一笑，道：“还记得之前父亲在我们眉心点了一下吗？”
“记得，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着呢，那人一直都是隐身的，如果没有父亲给我等施加的妖力，我们连看都看不到他。”
“隐身？！”
妖十七一惊，猛然想到了地宫的事，小心道：“有隐身法术，那有没有能在黑暗中视物的法术？”
闻听此语，妖七眉头一挑，缓缓停下脚步，对弟弟说道：
“别胡思乱想，如果真是那人动的手，父亲自会处理。”
语毕，他重重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要相信父亲，明白了吗？”
妖十七心脏一紧，慌忙点头。
妖七见此也不再多言，迈步跟上大部队。
妖十七神色挣扎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追赶哥哥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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