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有些……奇妙。
但想见妖怪、想和妖怪聊聊的屠伏，还是得偿所愿了，而且过程和结果之好，远超他之前的预料。
至少从目前来看，结果是极好的。
“你愿意给我很多很多粮食吃吗？”鲸鱼妖怪再次确认的说道：“我小的时候，也有人愿意给我粮食吃，但我吃的越来越多，那些人就不愿意给我粮食吃了，因为他们自己都不够吃。”
“你小的时候，是有多小？”
“就一艘小船那么小。”
屠伏看了一眼海盗船边上挂着的，仅剩的一艘救生小船，也是在礁石遍布的区域登岛、登陆用的小船，有三丈的长度。
再看看体长超过百丈的鲸鱼妖怪，它体长三丈的小时候，不会是刚出生吧？
“那是多少年前？”屠伏见鲸鱼妖怪似乎谈兴正浓，不断的提出问题，“在哪里呢？”
“有三百年了吧，我记不太清。”鲸鱼妖怪回答道：“是在周国，那些人说是在周国。”
周国，那就是大玄的前朝之一，在中洲的东海海岸。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鲸鱼妖怪已经有三百岁了啊，屠伏惊讶的问道：“你修行三百年，才修到炼神境？”
“修行？我没有修行啊。”
“没有？”
“是啊，长着长着，吃着吃着，就这样了。”
鲸鱼妖怪的声音依然如同雷霆般震响，但它的语气之中确实有好奇的情绪，它用两只房屋一样大的眼睛看着屠伏，问道：“我可以修行吗？你知道我应该怎么修行吗？我听说，学会了修行之后，就可以不用一直饿肚子了，可以不吃东西。”
屠伏再次震惊不解——没有修行就能到炼神境，能够控制磅礴的海浪，能够以海水显化出巨人形象，这是什么天赋？
“没有妖怪告诉你吗？”屠伏语气惊讶的回道：“我听说，妖族圣地会有妖族大能在海里巡游，遇到了有天赋的妖怪，就会传授妖族的修行之法，还会带到妖族圣地里去啊。”
“我没遇到过你说的妖族大能啊，我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鲸鱼妖怪的语气突然有些失落，“海里的妖怪遇到了我，要么就是直接跑了，要么就是想要吃了我，都不和我说话的。”
“那你运气有点差啊，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因为你遇到了我。”
屠伏眼神明亮的说道：“从今以后，伱跟着我混，我保证你不会饿肚子。”
“真的吗？”
“真的，我很有钱的。”
屠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自信，不说血刀寇留下来的那些财富，已经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东海七盗留下来的财富虽然要少了许多，且不容易变现，但东海的海盗何止是那七个啊，再说了，还有南海呢。
东海和南海的杀完了，还可以绕过异族之地去北海和西海。
“钱？”
鲸鱼似乎是又被屠伏提醒，所以想起来什么了一样，轻轻的张开了它的嘴。
速度很慢，张开的过程中，它还在说话。
“你别怕，我不会吃了你，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好，很熟悉。”
原本朦朦亮的天，随着鲸鱼妖怪张开了巨口，再次变的黑暗起来。
这只是屠伏的错觉，因为他直面了如同深渊一般的巨口，黑暗、深邃，有些冷。
哗啦啦的水声突然响起，并且越来越近，让他的注意力从寻找鲸鱼的牙齿上转移开来。然后，他就看到了被一道海浪，从鲸鱼妖怪嘴里面推出来的……
一座银山！
比他家医馆门脸还要大的银山！
炼神境带来的感知能力，让他非常确定眼前被海浪托举着的银色物体，就是由白银构成，至少外层全都是白银。
刚刚说自己很有钱的屠伏，脸有点微红。
“你好像，比我还有钱。”
“这真的是钱吗？”鲸鱼妖怪说道：“那太可惜了，我想要把这些钱给那些给我粮食吃的人，可等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不见了，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我又不能上岸。”
战乱啊。
屠伏想到了当年太祖建立大玄时，灭国无数，就明白了鲸鱼妖怪为什么找不到养他的那些人。
“你要吗？”鲸鱼妖怪问道：“你说过你很有钱，是不是比我有的钱还要多啊。”
“……”
原本想问鲸鱼从哪弄来这么多钱的屠伏，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结果，鲸鱼妖怪的深渊巨口中，又涌出了一道海浪。
一丈高的珊瑚树上，凌乱的放着数十颗明珠，每一颗都比屠伏的拳头还要大。
“我记得，我小时候听人说，这样的东西很值钱，所以我遇到了就会吃到肚子里存着。它们，值钱吗？”
“值钱！”屠伏有些眼红的说道：“价值连城。”
“哦，那就好。”鲸鱼妖怪再次问道：“你要吗？”
要，还是不要呢？
屠伏眼红的不是这些钱，而是鲸鱼能够在海中搜寻这些宝物的能力。但他也确实缺钱，因为灾民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之后如果真的能够养这个鲸鱼妖怪的话，他肯定需要更多的钱。
当然，鲸鱼妖怪很有钱，又能‘挣钱’，其实不需要他养的。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是他欠了鲸鱼妖怪的情，而不是吃不饱的鲸鱼妖怪欠了他的情。
有区别的。
“虽然你很有钱，但是，反正我没用，我没办法用这些钱买粮食。”鲸鱼妖怪替沉默的屠伏做了决定：“都给你吧，你拿去买粮食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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