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张扬刚来到这个世界，便遇到一只极度嚣张跋扈的龙妖，发生了点冲突闹了不痛快，
便顺手将其斩成两段。
东方青阳这个倒霉蛋子正好路过，好奇心作祟非要过去看看，便背了黑锅，
那时的他也很强，但也现在相比还有些差距，击退龙妖后也身负重伤，
将目光投向只要给钱，不论人、妖都会提供治疗的涂山，不过还没到半路就已经坚持不住，
或许是命不该绝，恰好被张扬遇到，捡回一条性命。
这事除了至亲，天下无一人知晓，若不是今天遇到，东方淮竹也只是知道有这件事，而不知道恩人是谁。
“既然他这么强，为何今日还要让那小姑娘出手？”东方淮竹忍不住问道。
“这些年来，圈内从未传出过他的消息，想来一直没出过手或是没人能在他出手后活下来，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父女俩的交谈没有任何结果，因为一切都源自猜测，而猜测往往得不出实际结论，
尤其是两人对张扬了解的少之又少，即便是东方青阳也就见过两次面，东方淮竹更是只有今晚见过一次。
一面之缘，能猜出什么事来？
东方淮竹道别后便回了闺房，留下老爹窗边远眺，彻夜未眠。
曾经，年少轻狂，他曾立下宏图壮志，
今生荡平四大妖国给人类一个安定和平。
但经历那件事后才知道，原来妖族才是真正的强者如云，抛开那些差点杀了自己的龙妖，
还有位实力深不见底不知道姓名的狐妖。
当年，他能怒指苍穹喊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如今，深知实力差距不可比拟的他，也只能唉声叹一句：莫欺中年穷。
以前他游历天下追杀凶妖，如今只有在妖怪主动袭击人类村庄，门下弟子无可奈何时才会出手伏妖，也从未提过当初的宏图大愿。
一夜无话，翠日清晨，
黎明的曙光唤醒沉寂的大地，张扬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雅雅，
果然，
雅雅还处于一副很没睡相的模样继续熟睡，不仅仅睡相难看，睡觉时也不老实，一双脚已经搭在张扬胸口。
或许雅雅区别于广大劳动群众的地方在于，别人早早开工劳作，赶在正午之前回家吃早饭，
但她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不一觉睡到正午，都算非常勤快的一天。
张扬倒也没打扰雅雅，说起来此次出来，他很闲，闲的一天不知道做什么事，以前还能拿出茶具饮一杯茶，
现在凭空拿出茶具还得跟雅雅解释是如何拿出来的，又总不至于告诉她，其实自己有储物法宝。
清晨的惬意其实也是一种享受。
日上杆头，大致是十点出头，雅雅才睡眼惺忪的醒来。
“昨天战斗消耗很大太累了，所以才。”
雅雅醒来后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张扬轻笑道：“我知道。”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能早一日进入北山就早一日进入北山。”
早饭，雅雅抓了两只没有妖力的野鸡，她先将野鸡冻住，精巧的控制妖力将羽毛连带着上面的冰震碎，却不伤到鸡肉一点，
就这一手，她控冰的能力在这圈内就排的上一流，不过这么高深的手段用来除毛，也就她会去做了。
吃完饭，两人起身离开，当回首远望已不见离火城后，雅雅担忧地道：“也不知道那几只女妖，跑没跑掉，人类果然可恶！”
张扬没有回答，雅雅也没有再想，径直朝北方走去。
经过先前的事，雅雅带着张扬尽量绕开人类大城市，也不想着住客栈那种高级玩意了，一直沿着小路前进，
这样一来，两人走了三天，也没再遇到先前的事，对比之下轻松了许多。
这一日，
黄昏时分，两人在半山腰处找了棵大树，选择作为今晚睡觉之所。
用冰将是硕大树干削成光滑的平面后，雅雅猛然抬头，望向山谷：
“那里有妖力和灵力爆发的波动，应该有妖和人在战斗，我得去看看。”
生怕人类道士欺负了妖怪的她，拉着张扬也不问他愿不愿意，就朝山下飞奔而去。
山谷中，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大概三十几户一百来口人，此时村子的最中心正爆发一场战斗，不算结实的房屋接连倒塌，
却没有一位村民出来指责。
“果然，这些道士又在欺负妖怪。”
雅雅看着一名黄衣老道手持法宝压着三位不过统领境的妖怪吊打，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前去帮忙。
“等等。”
张扬一把拉住雅雅，没让她飞出去。
“你先看看情况。”
他指着前面的村子，平静地说道。
“怎么了？再不帮忙，他们就要被打死了。”
雅雅焦急地道，那黄衣道士此时极为愤怒，下手毫不留情，三只统领境小妖根本不是对手。
“你看那些尸体，这三只虎妖应该是屠了这个村子，被这老道碰上才爆发的战斗。”
山谷里的村子，此时除了战斗声没有其他声音，单纯因为村民全被这三只狐妖杀了个干净，
张扬从不会阻止雅雅意气用事去行侠仗义，但他想让雅雅明白好恶，让她明白并不是所有妖都可以是同伴，都可以出手帮助。
“这......”平静后的雅雅重新审视村子，看到很多横在一起死相极惨的尸体，顿时沉默了下来。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那三只要被打死的同类，似乎不再值得出手相救了。
“但那也是妖，真的不救吗？”
沉思良久，雅雅疑惑地问道。
“救了他们，和你亲手杀了这里所有人有什么区别？”张扬平静道：“你若出手我并不拦你，看你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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