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陈林慌忙又跪了下去,额上能冷汗如瀑,“不过是为了博成王信任的计谋罢了,都是些表面功夫,王爷千万信臣。”
“哈哈,本王也觉得不可能,那杨子仪最多也不过中人之姿,又怎么入得了你陈林的眼?等回了皇城本王亲自去给你物色,什么样的美娇娥,俏公子寻不着?非得看上这样一个,既无容貌又无身段的?”
李云霁顿了一顿,笑道,“不过这回也用不着本王再花心思去找了,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左将军赵明阔有个女儿待嫁,正准备在武将中挑个合心意的,赵小姐与你也算得门当户对,赵将军掌握半个兵部,在朝中也算得势,本王破例当回媒人,赵将军也对你满意的很,现在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这个乘龙快婿了,怎么?陈林,你觉得如何?”
陈林勉强挤了个欢喜的笑容出来,“这样的好事陈林哪儿有不愿意的?多谢殿下抬爱。”
赵明阔择婿,他远在青州,若不是李云霁从中斡旋,赵明阔又怎会看得上他?
“你这可是答应了?”李云霁倒没什么意外,只是缓缓笑了笑。
“自然,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这话说的李云霁颇为满意,“陈林本王一向器重你,明日,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臣,自当竭尽全力。”
一直等陈林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李云霁才转身进屋,早有人将茶换好,他他斟了一杯握在手里,却没着急喝,“这个陈林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有野心,有手腕,还有心计,现在用着顺手等日后……”
“那,殿下怎么还为他与赵家小姐说亲?”齐三在一旁侍候,小心翼翼问道。
“他现在有把柄在本王手中,暂时还不敢生什么异心,先用他将赵明阔笼络来再说,等日后大不了一块儿除了便是,毕竟那么个腌臜出身,呵,左右也翻不出本王的手心。”
顿了顿,将早先写好的一封封了火漆的书信递出去,“快马加鞭送往关外,告诉他们首领,里应外合,就在明日,万不可再出差错。”
“是。”齐三轮躬身退下,一直站在一旁的年轻侍女见大约不会再有人进来了,便轻轻往李云霁怀里钻去娇声道:“王爷。”
细看那女子容貌艳丽张扬,竟还颇有两分眼熟。
李云霁伸手揽得美人入怀,却没多看一眼,只是瞧着手里白玉雕琢的茶杯颇有些出神,“冉冉,你觉得谢氏那位二公子如何?”
玉手正在李云霁怀中乱摸的淮间花魁闻言一惊,许久 ,斟酌着答道,“天姿国色,世所无双。”
“是啊,不仅姿容上佳,智计怕也是也是世上难寻。”李云霁微微叹了口气,手上一松,那价值不菲的白玉茶杯便砰的一声掉落在地,碎了。
李云霁从容从袖中扯了帕子出来擦手,脑中记起那令人心生惊艳的容貌,不由惋惜至极,“可惜聪明的人大多不长命,倒是着实可惜了。”
淮间花魁不敢接话,目光惊疑看着地上碎成渣的茶杯,心里陡然清明些许。
当初殿下派她去往成王身边,并不单是准备叫她去做个探子,殿下,恐怕是对那位谢公子还有两分心思,可如今茶杯已碎,殿下,怕是准备对那位公子下手了。
帝王家的情谊,竟是如此薄凉,名动天下的花魁不由有些齿冷。
夜风拂过鬓角,带来几分彻骨的寒意成林,离开小院的陈林面色冷寂,再没有在李云霁面前的唯命是从唯唯诺诺。
他深深回头看了一眼山林中那一点零星灯火,刚刚被揭了陈年伤疤,心口径隐隐有些疼痛。
拿他的出身威胁他,现在他名义上是陈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儿子,母亲的灵位也只是暗中请回了祠堂,的确还有威胁他的资本,所以就连他的婚事也要听由他人摆布。
呵,哪里来的恩重如山?
当年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需要能在父亲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李云霁需要在宫中有一个背景干净的内应。
这些年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爬上的现在这个位置,却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听从他人摆布。
陈林悄然攥紧双拳,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他要再也没有人看不起他,再也没有人胆敢如此轻视他,摆布他!
总有一日!
等马车飞奔着向济明城而去时,天边已经微亮,一匹枣红马从山林深处慢慢踱出来,马上的人跳下来借着微光摸索着去挑了些丢弃在路旁的药材。
“皇兄啊,你怎么这么知道给我省钱?”随后跟来李云安见此情形颇有些哭笑不得,“客栈里我带的药材还少吗?还需要你这么勤俭的在路边捡?”
“那怎么能一样?”李云鸿挑得兴致勃勃,“那些药都是给你养身子的,我挑这些要回去试着练了一炉子丹药,最近两个月没怎么练过,怕手生了。”
“皇兄啊,”李云安微微叹息,蹲下身子按住李云鸿翻找的手,“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我母胎之中中毒,这世上根本无药可治,再好的灵药也只不过是拖着日子罢了,你这样执着叫我怎能安心?”
李云鸿反手捉住他苍白细弱,甚至能看见青色血管的手,勉强笑了一下,“我在医书上看过前朝杏林圣手张怀旭,便炼过一炉子九转金丹,这丹药专治母胎里带的体虚,还带有解毒的功效,我马上就成了,你再等一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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