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米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哎，那国王是不是今晚朝咱们这边看了好几次，你说，会不会看上咱们姐妹花了。”米乐搂着她挤到镜子跟前，从化妆包里摸出来一根口红，“来来来，补个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蒋尉笑着拍了她一巴掌，两人推推搡搡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刚推门进来的小哥，蒋尉觉得后背都在发凉，扭头看过去，守门小哥一张脸涨地通红，“可...可乐......那什么，姐，姐，我给你洗，你别那种眼神看着我。”
米乐踮着脚把手搭在人肩膀上，“那么想给你小草姐洗衣服啊，小朋友？”
“没有...没有...”
“那你是不洗？”蒋尉一边解扣子一边说。
“不是...洗......肯定洗。”小孩握着半易拉罐可乐都快疯了。
“呦，洗呀？”
“你快行了。”蒋尉把衣服提在手上，白了米乐一眼，“你俩把地上的一收拾，我拿去卫生间搓两下。”
“好，那我一会先走了。”米乐伸手在人胳膊上摸了一把，“怎么纹个这么凶的东西。”
05
比起费了大功夫装修的公共大理石盥洗台，员工专用卫生间一如既往的朴素无华。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是不是十分钟以前有人吐在里面。
可乐基本都撒到下摆那块了，蒋尉对着镜子看了一会，把衬衣脱了下来，白色的背心上似乎没沾到，她伸手接了点洗手液倒了上去，她哼着歌倒是洗的认真，能在club多磨蹭一会便多磨蹭一会，反正十二的猫粮还多，再说那死猫每天也不晓得跑到哪去了。
她抬手蹭了蹭鼻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睫毛膏有点掉了，眼下黑黑的。
不想洗了。
她把手上的泡泡冲掉后，走到了墙跟前盘腿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烟，咬到唇间才发现打火机不见了。
脚步声在这种环境下异常地刺耳，她皱着眉抬起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地又来讨嫌。
“我借你火，你给我根烟，行吗？”付米南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笑着问道。
“行啊。”蒋尉说道。
付米南滑开打火机，蒋尉用手拢着头发凑过去下意识地嗅了几下，是一种花香，带着冷调的花香。火从狭小的铁笼子里跳到了烟草上，像星星一样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她透过头发偷偷看了人一眼，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这种味道。
怎么看人是种私学，有人喜欢看长相，有人喜欢听声音，有人喜欢看人走路的样子，而她喜欢闻味道。
紫罗兰。
她喜欢。
这个人，她也喜欢了。
付米南转着打火机吐了口烟，然后开口说道，“般若很好看，很配你。”
“啊？”蒋尉笑了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左胳膊上的水墨般若，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了句，“你也喜欢般若？”
“喜欢。”付米南揉了揉头发，打了发蜡的头发零零散散落落几绺下来，“我在台上给你抛了几个媚眼，你看到了吗？”
“抛给我的？”蒋尉眯起眼看过去，“那么多人，我可不知道你是抛给我的。”
“那我现在给你抛一个，你好好接着？”付米南看着她，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又**地抛了个媚眼过去。
蒋尉伸手遮住她的眼，问道，“你认识我？”在记忆中也曾有过这么一双眼。
“Divisadero St. Pink Unicorn. Saturday night.”付米南开口道，然后伸手覆上她的手，“我去USF交换那一学期去那听你唱了不少歌。”她把她的手拉拉下来，握在了掌心。
蒋尉微微睁大眼，“哇......这真的.....那都多久前的事了。”
“三年。”付米南看着她笑了起来，露出了一颗小虎牙，“我也挺意外地还能再见到。”
“你喜欢我。”蒋尉向她那边凑了过去，“你没来搭过讪。”
“我见你被人搭过讪。”付米南说，“我就待半年......”
“待半年，一百八十天，一百八十个晚上，一晚就按八个小时算，也很多啊。”蒋尉说，她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像只小松鼠一样看过去。
付米南看着她，突然站了起来，她的手就在自己手里，被拽着了，也没说收回去，“那时候有贼心没贼胆，浪费了。”她看了眼表，“四点了，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她弯下腰，看着小松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这位小姐，能约你出去吗？”
“好。”蒋尉站起身，把烟按灭在了台子上，“能帮我把衣服从池子里捞出来吗？”
06
窗外的光透过薄纱窗帘落在地板上，床榻上，女孩褪了妆的面庞像是初生的妖精，在月光下，在情人的眼中被施了魔法。
唇齿含情，眸中含欲，掌心带火。
撩开了发，吻掉了泪。
一颗心在身体的战栗下，沉浮于海，起起伏伏，最后归于平静。
晨曦攀过高楼，瞅着空钻了进来，付米南伸手抚摸蒋尉的脸，离开了妆容和灯光，她原来是这个样子，和自己想象中一样。
蒋尉吧小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怎么了？以前还没人见过我素颜。”
“没怎么，很漂亮。”付米南说，“那三年好像没有存在过，你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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