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听见连子男哭。
第一次,她见到这个每天都跟一个小太阳的女孩伤心成那个样子。
“狗蛋。”
“我分手了。”
“杀千刀的车宁他妈都订婚了!”
“他跟他前女友谈了八年了。”
“这个垃圾!”
“让老子恶心!”
……
“打扰了,小姐,您的机餐。”空姐递过来一个纸盒,江一懋打开里面是一个面包,一包榨菜,还有一小盒橙汁。
江一懋觉得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她觉得连子男的声音,哭声还在自己的耳边。
她觉得心好疼。
“各位旅客,您好,请调整座椅,收起小桌板,飞机即将抵达松山机场……”
“请您出示一下入台证,通行证。”
“来,请看摄像头。”
“按一下指纹。”
“好了,谢谢,祝您旅途愉快。”
江一懋接过证件,出了安检口,抬头看见的都是繁体字,耳边是软软的台湾腔。
她打开手机才发现没了信号。
*。
在机场里面转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换了台币,搞了电话卡。
出了机场,找到了出租停车站。
“小姐,坐车吗?去哪里呀?”
“国立台湾大学。”
“好的。”司机笑着发动车,“您是台大的学生吗?很厉害哦。”
江一懋尴尬一下,回道,“恩,不是,来找朋友。”
“听您口音,是大陆那边的?来找朋友玩吗,那您朋友很厉害哦,台大很棒哦。”
“恩,很棒。”江一懋回道。
江一懋怔怔地看着“国立台湾大学”几个繁体烫金大字,阳光晃地她睁不开眼,脖子后面也都是汗,她抬手把头发盘起来,深呼吸了几次,身边走过了好几波人,还有一个女生开口问道,“你好,需要帮忙吗?”
江一懋忙摆手,“啊,不用,谢谢。”
“不会哦。”女生笑着说完就抱着书进了校门。
江一懋走到一旁的树下,拨了连子男的电话。
那边铃声响了好一阵子。
她重拨了好几次。
手心冰凉。
再第六次拨出去后,那边终于接起来了。
“喂?”连子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还有点沙哑。
“喂,连子男。”江一懋扣着书包带,“我到你学校门口了。”
过了好一会,江一懋听见那边问,“江狗蛋?”
“昂,是我,我到你们学校门口了。”江一懋看着校门口出入的学生老师,听着他们软软的台湾腔,“我来台湾找你了。”
“我他妈难道睡糊涂了?”连子男喃喃道,突然叫了一声,“我*,真他妈疼?江狗蛋你现在在台北?在我学校门口?你啥时候来的?你来之前怎么不说?哪个门?我现在过去找你。你给我拍张照发过来,我*。”
江一懋听着对面叮哩哐啷地响着,连子男含糊不清地说,“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狗蛋!”
江一懋抬头看见连子男带着个帽子穿了个黑底漫威短袖,短裤踩着双人字拖往自己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江一懋!”
连子男喘着气站到她跟前,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是真的。”
“去你妈的。”江一懋晃了晃脑袋,从包里翻出来瓶水,“喝口?”
“哦。”连子男接过矿泉水瓶,坐到她旁边沉默地喝着水。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的胳膊碰到都是汗津津的。
江一懋伸手妄图抓住从眼前飞过的小白蝶,“你还好吗?”
“挺好的。”连子男抛着矿泉水瓶,扭头看着江一懋,“我后悔昨天给你打电话了。”
“哦,那你后悔着。”江一懋夺过矿泉水瓶,把最后一口水咽了下去。
“**。”连子男搂住她,把脑袋埋在她颈窝处,停了半分钟,晃了晃脑袋,“你他妈太瘦了,硌死了。”
“你咋知道车宁那事的?”
“他未婚妻来找我了,在ins上。”连子男闷闷地说,“渣子。”
江一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愤怒在五脏六腑烧着。
“我好饿,咱们去吃饭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连子男揉着肚子,“光喝酒了。”
般若的下半脸从袖子里露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表情似乎也变化着。
“我想吃蚵仔煎,正宗的。”江一懋起身,挽上连子男的左胳膊。
“吃……等会,今周一,你怎么跑来了?”连子男扭头问她,“阿姨知道吗?你请假了?”
“没,翘了。”江一懋说,“别管这些了,吃饭,吃饭。飞机餐难吃的要死。”
“狗蛋,谢谢你。”
两人吃完饭顺着罗斯福路一路走了下去,马路上时不时呼啸而过一支摩托车大队。
“台湾摩托车这么多啊。”江一懋说道,“好他妈酷。”
“去我租的房子吧。”连子男说,“中午太热了。”
“行。”
“狗蛋,你……”连子男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江一懋看着她,“我陪你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那你学校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江一懋挠着胳膊,“我一会给我妈说一下,再去跟导员请假。蚊子也太多了吧。”
“被咬了?”连子男看了一眼,“别挠了,一会挠破了,回去给你抹点药。走,去搭个出租。”
“师傅,去兴隆路二段,好哦?”
“多少巷呀?”
“220巷。”
“好哩。”
江一懋看着窗外突然笑了起来,“我五一原本就准备来找你玩来着,入台证什么都办好了,被我妈给搅黄了。”她凑到连子男跟前小声说,“我发现你也有台湾腔了,你之前回来我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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