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巾子,都给你俩备好了。”
“这个,还有,这个,前阵子你大奶缝的两个新袄子,棉裤也是新的,我和你大奶一人一件,还没穿呢。”
“正好,一会洗完了,就换上这个新的。”
“姑娘家家的,大娘还给你俩铺了新被褥,咱洗干净了换新袄子,虽说这袄子棉裤你俩穿着大吧,但咱也不穿出去,就被窝里穿一穿,好好睡一觉,明个起来了,再换上你俩大衣裳。”
“快呀,”看她俩还没动,德正娘就地上摆手,招呼她们,“快啊,这天冷的,一会水都凉了。”
说完,把手伸进盆子里,“哎呦,再不下来就真凉了,快,你俩下地大娘就把油灯吹了,黑了吧唧的啥都看不见,你俩闷门洗洗。”
“这天冷,屋里也冷,稍稍洗洗就行,不能冻感冒了。”
福福听德正娘一通念叨,特别特别的亲切,那声声催促,一句一句的嘱咐,言语内外都是为了她们着想,想的周全,顾的周到。
“我来啦。”福福就笑,嗖的下了地,然后回头炕上吹了油灯,果然,屋子里乎乎的,月色恍惚照进来,却并不亮,刚刚好。
如今在大娘和大奶跟前,她是不怕的,也不羞,等吹了油灯,她噼里啪啦三五下就脱了衣,钻入水盆,哎呦,暖的呀,舒服的啊,不由哼起了歌。
“快,小丫头,快点,一会就凉了,这会刚刚好。”
小丫头怯怯的,犹豫了片刻,也摸黑下了地,脱了身上单薄的衣裳,钻入另一个水盆,也是舒服的不行,咯咯还笑出声,该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福福搓着身上的泥,嗯,是的,身上有这热水一泡,本来滑溜溜的皮肤,一搓,就大大的泥卷。
她来这里有些日子了,自己家里也烧热水泡过几次,但后背,嗯,自己也搓不到,今儿正好,身上搓的差不多,她见德正娘炕上背对着她们和老太太坐着,想了想,也就开了口,“那个,那个大娘,你,你能帮我搓搓后背吗?”
开了口,热气本就呼的她脸上全是潮红,这会,却有些不好意思,就见德正娘听了,笑出声,“等等,我找个干净巾子,给你俩搓。”
说完,赶忙下地柜里翻出干净巾子,沾了水,摸上皂角,就搓起她后背。
她能感觉到,嗯,一层层的泥下来,好在天黑看不清那泥是黑的,要不然呢,福福心想,她可丢不起人。
洗了身,她也尽快把头发洗干净,然后裹了巾子,身上穿了大奶新做的袄子和棉裤,再干净的被窝里一钻,哎呦,那个舒坦啊。
地上小丫头也洗好了,德正娘帮她头上裹好巾子,穿了棉衣棉裤,给她抱上炕,被窝里一放,给她裹的严实和缝。
德正娘又是一通忙,倒了水盆里的水,又外屋洗干净盆,添了锅里的热水,端了进来。
“娘,”是对老太太说的,一边说一边拿了个高点的凳子,水盆上面一放,“娘,热乎乎的泡个脚,也舒服舒服。”
说完,就又上炕抱着老太太坐在炕沿,伺候她脱了袜,脚丫子泡在水里,才又外屋端了另一个水盆过来,地上坐着小板凳,也泡起了脚。
她和小丫头身子窝在暖乎乎的被窝,头发还湿着,就探出小脑袋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两人泡脚,“大奶,我给你按按。”
说完,她就从被窝里钻出来,老太太的袄子和棉裤太大,她就提着裤子,裹紧袄子,凑到老太太跟前,也不用下地,就趴在炕沿,伸手给老太太按着脚上和腿上的穴位。
“我瞎按的,”她就翻过几本养生的书,知道几个穴位,自己平日里也常按,这会正好老太太洗脚,她就上手给按了按,“大奶,疼吗?”
“那么一点点的麻,”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腿,“是了,是有点麻。”
言语中带着笑,这种麻,是难得的。这些年没感觉的腿脚,忽然有了感觉,既新奇又欢喜,比小孩子吃了糖块、穿了花衣,还要令人高兴。
福福也是高兴的,没成想自己这么一瞎按,竟然按对地方?
毕竟不懂医,福福的高兴劲过去之后,就不敢瞎按了,唯恐按错地方,哪里不对劲。
“大奶,得空要不要再找个大夫看看?”
老太太还未发话,这边德正娘就一个劲笑,嘴里说着要的要的,然后倒了洗脚水,收拾妥当,就炕上来,轻轻拍着老太太腿脚,然后安慰,“娘,这事大好的事,等过两天,我去传个话,大夫过来了,再给娘看看。”
“吃几副药,”德正娘说起话,“兴许见好呢。”
说完,想了啥,就又接着说,“这按着发麻,到时候咱也问问大夫,若是管事以后啊,就每天都热水泼泡脚,我给你按。”
刚给老太太套上厚厚的袜子,就扭头看福福,手上比划着,“刚给你大奶按的,是不是这块?”
福福点头,“大娘,我是牟足了劲,点着按的。”
德正娘应下,手上轻轻用了气力,也学福福,按着老太太的腿,“娘,今儿你要不少铺个褥子,炕头热,你又着了凉,要不热炕头热热,也缓缓,”
话刚落,就见小丫头也挪了过来,这边福福按着老太太肩膀,德正娘轻轻敲着腿,小丫头一凑到跟前,就也慢慢伸了手,窝成小拳头,轻轻的拍在老太太腿上,一下接着一下,用足了心。
一时,都围着老太太,伺候着。
然后就让两人钻了被窝,热炕头已经把厚厚的大被子热了通透,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的,又折腾了这个长夜,如今在上院,边上是德正娘,旁边是小丫头,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传了来,福福睡意渐浓,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没有惊醒,没有噩梦,这一觉睡的深沉。炕是热的,被子是暖的,老太太新做的棉衣更是裹的她严实。等她醒了来,睁眼就是窗外渐明的天,左右一瞧,德正娘已经起身,边上的小丫头也没起瞧见人,只炕头的老太太,还没醒,正打着呼。
她赶忙做起身,轻轻的穿了衣,看外头,时辰还挺早,正寻思,就听她家的那些大公鸡,叽叽喳喳的打起了鸣。
。。。
福福愣住了,这动静,竟然上院也能听得见。
不但听锝见,因为她家公鸡多,又是破锣嗓子的一个接着一个,哎哟,听着比在家里听着还难受,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调子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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