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浅澄
你到底是爱着我的皮囊，还是我的灵魂？
actionﾍ(;´Д｀ﾍ)？？？
郑敛醒过来，冯皖已经不在他身边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郑敛掀开被子去找他。
在阳台上，他看见冯皖只围了条浴巾，倚在围栏上，指尖夹着烟头，冒着缕缕的烟气。一段细窄的腰肢就那么露在那里，蜿蜒地骨椎线一直向下隐没在浴巾里。
真是该死的漂亮。
郑敛走过去，将毛毯搭在他身上。
冯皖转过脸瞧他，一双圆溜溜的波斯猫一样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静谧异常。
“你……”冯皖顺势转过身打量他，“你是谁来着？”
郑敛的呼吸一下子凝固住了，猛然间意识到，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没有回答冯皖，拍拍他的肩膀回了屋子，在冯皖看不见的地方，颤抖着手拿出了手机。
“喂……孙医生，小皖他……总之你能过来一下吗？”
郑敛给冯皖拿了个杯子，问他，“想喝点什么吗？”
冯皖舔舔嘴唇，思考了一会，“有威士忌吗？”
“没有，只有啤酒和橙汁。”
“没办法啦，那就果汁好了。谢谢了。”冯皖冲他吐吐舌头，样子很是俏皮，但郑敛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门铃终于想了，郑敛赶忙跑去开门，一打开就是孙医生那张严重睡眠不足的脸。
“冯皖呢？”
“在屋里。”
孙医生走到披着绒毯在沙发上坐着，像只慵懒的猫一样喝着橙汁的冯皖面前站定，问他，“你认得我吗？”
冯皖眯了眯眸子，又恍然大悟地睁开来，“孙医生嘛，我认得的，上周还见过你呢。”
“郑敛，他这样已经多久了？”
“不知道，我醒过来他就这样了。”
“那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好消息。”
“冯皖现在的状态很好，几乎可以说是痊愈了。”
郑敛的心里揪了一下，“那坏消息呢？”
“他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空气陷入了僵持，还是冯皖打破了僵局，“孙医生，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孙医生瞟了他一眼，又看向郑敛。
“我……”郑敛动了动喉咙，企图压抑心里的滞涩感，“我是你的房东。”
时间仍在继续流逝，郑敛下了夜班回家，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冯皖，旁边还躺着一个衣着鲜亮的女人，睡得四仰八叉，大片的蕾丝内衣袒露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剩了半瓶液体的酒瓶。
郑敛径直走过去，不打算理会这两个人，却在经过沙发时被人拉住了衣角。
“房东先生～要不要也来喝一杯啊？”冯皖笑得轻佻勾人，一双玉臂环上了郑敛的脖子，吐出来的气息带着一股子酒精的味道。
郑敛盯着这张自己再熟悉不过却又无比陌生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顺势将冯皖抱了起来，走到客房，将人丢在床上。
冯皖到底是喝醉了，扑腾了两下就睡过去了。郑敛盯着他的睡眼，陷入了沉思。
若是当初阻止他——算了，他不会听的。
冯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事实上，和现在完全不同。
郑敛清清楚楚地记得，冯皖的安静害羞，不怎么爱说话，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冯皖是个记者，因为掌握多门语言，被总部派到各个地方做新闻报道。短则数天，长可达几月。每每冯皖一回来，都会给郑敛打电话，嘟嘟囔囔说自己在外面好辛苦，让郑敛给他做好吃的，郑敛也笑着答应，知道他只是累坏了，将自己当做依靠而已。
表面上看，冯皖或许是个冷淡的人，记者都给人这种感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像部没有感情的机器那样记录着所发生的一切。
冯皖也只有在郑敛面前才会露出自己不安的一面，比如总喜欢跟在他后面，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拉着他的手，就连做的时候也喜欢咬着郑敛的脖子，摁着他的肩膀，听他隐忍的抽噎。冯皖太喜欢郑敛了，虽然知道郑敛不会离开自己，还是想在他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好在郑敛理解他的心情。他是一名刑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因公殉职了，所以能和冯皖在一起的日子，他都加倍珍惜。
但有着事情总无法预料。
一次普通的工作，冯皖却被恐怖组织当作人质绑架，因为手里掌握着珍贵的影像资料，他被恐怖分子囚禁起来，不光是肉体上的严刑拷打，更有精神上的折磨，他甚至被迫顶着荧光屏幕长达12小时，无法合上眼睛。
郑敛在国内都快疯了，动用了各种关系，终于能和国际特警一起去营救自己的恋人。
当他用手里的枪击毙最后一个恐怖分子，打开了锁紧的房门，再次看见冯皖的时候，冯皖已经被折磨地不成样子了。
指甲被生生拔去，身上破烂不堪的衣物透出一条条鞭痕，伴随有电击烧伤，让人无比揪心。
冯皖似乎是疯了，连郑敛都不认识了，当郑敛想要靠近他时，他拼了命的反抗，用牙齿狠狠地咬在郑敛的肩膀上，郑敛就那样抱着他，也不管肩膀已血肉模糊，只想紧紧地，把他的宝贝抱在怀里。
以后将冯皖带回来治疗，每一次都在他的奋力反抗中以注射安定结束。郑敛已经做好了守护冯皖一辈子嗯打算时，奇迹出现了。
冯皖安静了不少，也慢慢开始配合治疗，也能认得出他，喜欢“阿敛，阿敛”地叫他。
但另一个冯皖也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他外向开朗，对人情世故游刃有余，但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心里装不下任何一个人，只像个游乐人间的旅人。
他不认得郑敛，自然不会爱他。
起初他只是偶尔出现，在清晨，或是在午夜，总是笑着问郑敛他是谁，一遍又一遍。
郑敛去带他看了有名的心理医生，被告知，这是创伤后的人格分裂。结果要么是两种人格两败俱伤，要么只会留下一位胜利者。
显然，他的冯皖不见了。
这个冯皖，漂亮而耀眼，喜欢纵情狂欢，也爱灯红酒绿。但，从不把什么真正放在心上。
郑敛看着他那张和自己爱人一模一样的脸，却知道，他再也不是那个人了。
所以，当他从歹徒手里救下一个女孩儿却被他同伙用枪打中了心脏，他并不感觉疼痛，反而有种释然，恍惚间看见了他最爱的冯皖，在空中向他伸出了手。
别怕，我来了。
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END】
食用愉快，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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