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同情心泛滥,还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叫人做了碗寿面给太子送去,只说是皇上赏的,补他生日那天的。后来想想擅自这么做似乎不妥,但东西已经送去,干脆直接告诉皇上说前日不在宫中也未给太子备生辰贺礼,如今借皇上名义送了碗寿面就当补了礼了。皇上听了倒也没说别的,只问明明是我送的,为何却要以他的名义,我不答反问道:“皇上难道没听说过送礼讲究投其所好么?”皇上看我半晌忽然一笑,什么也没说。
被忽然晃动的车身拽回了思绪,眼角瞥瞥仍在闭目养神的皇上,知道他这些日子在有件事上对我明显很是不满,但在没有理顺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前,我实在很难说服自己甚至有些害怕跟他发生那么亲密的事,好在他并未逼我,再怎么不快仍是顺了我的意,我心中还是十分感激的。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自寻烦恼,可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根本想不清楚的事越是想个没完,如何既要顺应剧本又要保宝儿安康已然让我费尽心思,要是再来几个剧本上压根就没有的,到时又该怎样使剧本不出现偏差?
一时想得头都疼了起来,用手轻揉着太阳穴,感觉有些异样,睁眼看时见皇上胳膊支在座侧软枕上若有所思的盯视着我,半晌突然问道:“冰儿,到底有什么事让你总是思虑不安的?连朕都不能说么?”
“啊?没,没有。”我心中一惊急忙掩饰了回道,“冰儿不过是旅途劳顿,有些乏而已,皇上多虑了。”
他默然看我良久,语调略沉:“是么,若是这样最好。”
见他并未不追问,我大松口气,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了,不然皇上以为呢?”
皇上眼中光芒一闪,目光锐利中带着丝丝寒意,我下意识的避开了他极具穿透力的逼视,他忽然重又闭上眼睛:“既是乏了,就多歇歇吧。”听他语气透着冷淡,我微微一怔,觉得应该解释几句,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跟着沉默不语。
之后途中气氛一直有些沉闷,皇上话极少,行为上更是难得有了谦谦君子之风,隐约竟透着几分难解的客气,却使人没来由产生疏离之感,令人难以亲近。雅蓉几次悄悄问我和皇上怎么了,我也不甚明白,似乎自那日车上对话后就这样了,仔细想了想那天说的话,应该没什么不妥啊,若是因为这些日子我屡屡婉拒他的亲近,未免太小气了吧。本以为跟他保持些距离会让正处在纠结中的我松口气,可不知怎么,心里反而更乱了。
因出发没多少日,京中忽传来恭亲王薨逝的消息,皇上心绪差极,暂于途中一处行宫停留驻跸有日方才起行,不料接着又收到传信说裕亲王疾笃,皇上立命随驾而来的皇子轻装简从速返京视疾,之后心情几有一落千丈之势,每日不仅寡言少语,神色间总是带着几分阴沉,随着京城一次次来报裕亲王病情不断加重始终未有见好之势,大概已有请皇上心里做个准备的意思,皇上更是烦躁易怒,周围伺候的人无不战战兢兢,生恐动辄得咎。
连日只觉气氛压抑沉闷,许是前段时间太过变幻不定的态度真的惹恼了皇上,亦或是他在赌气,合上我自听过义父话后联想到许许多多问题从而一直摇摆不定的心境,两人虽是在一起,之间却总是说不出的冷淡,几乎一两天都说不上一句,即使说话最多也不过请安见礼叫起而已,别无他话。若在路上则是各乘各的车驾,我不过去,他亦未派人来叫,而晚间歇息或是驻跸行宫基本是我早上还没起他就出去了,等我睡着了他还没回,回来时连内间都不进,就直接在隔间歇下了,连见都见的不多,即使他白天偶尔回来见了也都保持沉默,渐渐竟透出几分冰冷的味道。
如果直觉没错,我周围的护卫比平常更为森严,一日到达驻跸处时想活动活动筋骨散散步,随便逛逛行宫,还没走出院门就被侍卫很恭敬客气的说天晚了还是请娘娘早些歇息给劝了回去。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皇上的吩咐,虽不全明了他的意思,但也能猜到恐怕他又不知因为我最近的态度想歪到哪儿去了,干脆对外只说身体不适免得有人打扰,无论在车上还是在住处都老实待着不乱走半步,省得他不放心,天天闷着不是看书就是胡思乱想,忽略雅蓉外加她带出来的香桃、月儿等一帮徒弟时不时的唠叨,连日来倒也清静的很。
雅蓉急得碎碎念了无数遍,说皇上情绪不好,主子要肯主动劝劝关心几句,以皇上对主子的心,有再大的气性也都过去了,不就好了么,何必傻耗着。说着说着看我毫无表示居然开始抹上了眼泪,边抹边埋怨,语气那叫委屈的,说什么主子怎么能这样,自年初南巡开始就是主子的不对,不该不陪着皇上南巡自己先回京,不该在皇上回京后还不回宫,不该一回宫就跟皇上闹别扭,不该闹了别扭还冷战……等等等等,见我不予回应居然又拉来了她的小徒弟们一起狂轰滥炸,叫她们别再没完没了唠叨也没用,弄得我耳边整日嗡嗡嗡,都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个主子当的是不是真的太宽容了些,每遇到这种时候都这样,只是内心明白她们也是为了我好,实在硬不下心真拿她们怎样,干脆随她们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