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白环视四周,他站在一片无垠的戈壁滩上,四处望不到边际。
天也辽阔,地也辽阔,无边无际的黄沙世界里,一座高高的塔是唯一的标志。在扬起的风尘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塔顶的边缘。
走近了才看清,塔身被常年的风沙侵蚀得坑坑洼洼,一圈一圈的楼梯绕着向上盘旋。
高塔足有数百米高,楼梯便一直延伸到塔顶,蔺白往上攀爬时,有种自己是打转的蚂蚁似的错觉。
几百米的塔,楼梯盘旋了几十圈。
塔身下粗上细,蔺白爬上塔顶时,狭小的空间只容得下一个钟的大小。但这里没有钟,蔺白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他坐在塔的护栏上。
“久等了。”
兔子面具先生不说话。
蔺白靠在塔楼的护栏上,朝天空伸出手,仿佛下一秒就能触到那些火红的云。
“我今天遇到了一件事,你要不要听?”
一点都不想听。
我看过一次已经很糟心了,还要再糟心地听你复述一遍吗?
但秦云川终究是没有打断蔺白的话,蔺白说一段他就在心里给蔺白记上一笔。
没有发现那个是个假货,记一笔。
忘记找自己,记一笔。
最后还跟那个假货跑了,记一笔。
“……然后,我拿下了他的面具。”
“啪”的一声,秦云川听到了那根记账的笔尖折断的声音。
他没有理智了。
他站起来,朝蔺白走去,塔顶小得很,几乎只一步就跨到了蔺白的面前:“别——”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蔺白笑了起来。
秦云川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容。蔺白并不是不会笑,只是他的笑意太浅太快,往往还未到达眼底就消散了。这样放松的,毫无负担的笑容,秦云川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不由得重复道:“看见了什么?”
风吹起蔺白的发丝,他的眉目舒展,声音低沉缱绻。
“我看到了秦允之的脸。”
秦云川愣住了。
什么……意思?
“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蔺白低着头,伸出手按住了心脏——它太鼓噪了,“你能变成秦云川的模样吗?”
兔子面具先生没说话,蔺白伸出手,取下了他那张粉红色的面具。
面具下是俊美无俦的面容,赤金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漫天的火烧云。
蔺白单膝在秦云川面前跪下,低声道——
“我一生都将追随您,您是我唯一承认的王。”
他抬起头,眼神释然:“这一次,是真正的敬畏了。”
那些近乎疯狂的念头他都会一一封存起来,从今以后,他有了真正可以去爱的雄主。
“再见。”
直到蔺白离开这虚拟的世界,秦云川往后一靠,仰面倒了下去。
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从高高的塔顶落下,盛大的火烧云越发遥远。
他面颊发烫,连狂风都吹不散这热度。
“真是……”
“太犯规了。”
——————
失重感戛然而止,秦云川睁开眼睛。
他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然后拉高棉被遮住了自己的脸。
这表白方式也太直接了。
说什么你是我唯一的王——我当然是你唯一的王——我以后还会是你的雄主。
当蔺白说出那句“我看到了秦允之的脸”时,秦云川生平罕见地大脑空白了一瞬。
这岂不是代表,不管如何,蔺白爱的始终都是自己的灵魂吗?甚至爱屋及乌地爱上了这具D级的壳子。
太不矜持了。
太露骨了。
秦云川躺了一会儿,等到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了,他下床打开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蔺白抬起头,眼里有一丝的疑惑:“冷吗?”
“没,”秦云川清了清嗓子,大度道:“你的房间被砸坏了。虽然规定是除了雌君其他雌虫不可以在雄主房间里过夜,而你暂时也还不是我的雌君。但是一个宽容的雄主是不会让雌虫睡地板的。”
蔺白:“……”
秦云川面无表情道:“给你三秒时间。”
蔺白的嘴角明显地弯了弯,秦云川就当没看见。他上、床后,往床的内侧靠了靠,让出了一半的位子给蔺白。
双排扣的靴子解开时发出利落的啪嚓声,蔺白身上寒意未消,举手投足间都有风雪的气息,冷冽冰凉。这张床到底是给一只虫睡的,蔺白也躺下后就显得有些挤了。
D级的壳子本就孱弱,虽然这些天秦云川进行了大量的体能训练,到现在也有些累了。他一闭上眼,睡意就汹涌而来。
“晚安。”
“晚安。”
墙上挂着的时钟奇迹般地幸存下来,尽职尽责地工作着。当分针又走过一圈时,躺在床上的雄虫突然睁开了眼。
睡不着。
秦云川从前是精神标记过蔺白的,但精神标记是比腺体标记更深层级的标记。只标记了精神而不标记腺体的行为,就好比你在感冒的时候去吃一顿饕餮盛宴,少了香味儿就老感觉哪哪儿都不对。
这时候蔺白再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他旁边……
秦云川转过头,蔺白正背对着他睡着,略长的黑发落下来,正正好露出了那一小块雪白的皮肤。
他真的要心理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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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川:不生气,睡觉去。
三小时后。
秦云川:他为什么还不来道歉!!!!艹!!!!感谢在2020-03-04 22:47:53~2020-03-06 02:5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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