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任明睿只能给齐涛签了名，这是他写过的最难看的两个字。阮洐低着脑袋，恨不得像一颗空气分子，最好谁都别注意到他，飞速逃离了现场。
人活一张脸，任明睿不能现在追上去让阮洐没面子。三人都在为眼前意想不到的状况发呆，只有齐涛抱着书高兴地转圈，连阮洐走了都没注意到。
“呃。没想搅你们的事，我是追着阮洐来的。”任明睿机械地说。
“不不，其实对我们倒没什么影响。唉……”安景川掐了几下鼻梁，道歉道：“应该让陈老师跟着一起来，要是早前见到齐涛就好了。怪我们，是我们坏了你的事，真对不起。”
“孟然，我……”他转头想和孟然说话，刚要碰到他胳膊，孟然很明显在躲他地站到旁边，给齐涛递上张名片，“如果您有了傅千蔓的消息，请务必随时联系我们，谢谢。”
和还沉浸在得到偶像签名兴奋中的齐涛道别，孟然飞快走出了办公室，比阮洐跑得更快。安景川看不懂他怎么非要躲着任明睿，只能跟上，而身后人拉住了他。
“安哥，我有点私事想跟他谈。”
安景川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觉得他追着孟然这一场面，见到过不少次似的。
*
任明睿追到还没关上的电梯，好不容易按开门，没成想孟然竟躲他躲到从电梯里出去，跑去走楼梯了。事态如此严重，连跟他同一个空间坐电梯孟然都不愿意了？任明睿那还有余地悠闲，紧跟着又是追他。
他在后面撵，孟然竟一点也不给他机会，他拼命跑了五层楼才跟到了孟然身后。“孟然！咱们谈谈啊！”
“这句话很耳熟。”孟然甩开他的胳膊，也没看他就往楼下走。
“别走！”任明睿拽住他，直接两只胳膊把他堵在了拐弯处的墙边。“前天去见我阿姨，菜是她炒给我的，中午我就是随便一说。你生气我理解，也别气得要跟我绝交啊。”
随便一说？随便一说？
任明睿见他瞬息变了眼神，原本冰冷的眸子里一秒被怒火填满。孟然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没防备，抓着楼梯的扶手退了几步，怔愣地定在那看孟然踱步。
孟然好像在想什么，能听见他气愤的喘息，他停下来，瞪着任明睿道：“你跟我有仇么？你恨我么？”
任明睿愣着，只敢目不转睛地望他。
“一次又一次，你耍我那么开心？”要是没有这件事，他不会幼稚地像神经病一样炒一整晚西兰花，就不会被孟承说那番话，更不会去细想他以前绝不会思考的事。不是因为任明睿随便撒谎，他脑子里怎么可能冒出那些、那些不该有的……
“好玩么，为什么非要惹我？每天戏弄我，不停地以戏弄我取乐，就那么开心吗？我不喜欢被骗，对我有什么不满，我现在给你机会。你痛快点骂我一顿，要是觉得不够解气，不够男人，我们打一架也可以。这事过去我绝不会计较，我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从今往后，你不能再在我面前随便，给我管好你的嘴。”
孟然激动地说了这么长一串话，整个人都气到崩了，任明睿看他愤怒地握着拳，像是做好准备随时跟自己互殴，震惊地眼睛也忘了眨。安静的走廊里只能听见孟然在呼吸，任明睿吓得小心翼翼地喘气，一直等到孟然的眉毛渐渐松开，他才敢一点点挪过去。
“对不起。”任明睿想说很多道歉的话，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够分量，只能讲了这三个字。“我只是挺喜欢逗你的，不知道让你这么难受，以后不会这样，你别生气。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哪能对你有什么不满。”
他明白任明睿没有恶意，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实际上，看任明睿每次因为占了上风而得意洋洋的样子，孟然发自内心地愿意给他牵着走，愿意由着他。更何况，任明睿知道分寸，不是在任性妄为，着实没在正经事上骗过他什么。
终于，孟然连理智也失去了，彻底成了自己瞧不起的人。
“是我的问题，说这些过火的话，对不起。”孟然不敢碰他，还是鼓起勇气拍拍他的肩，“和你拿这个较真，我是三岁小孩，太幼稚了。可能因为我昨晚没睡好，你别往心里去。”
“那我们和好了吗？”
他包含着期待又在小小慌张的样子，让孟然看着更难受。“嗯，你别多想，是我今天不太正常。”
“不，你说得对，我真的不该骗你。”爱恋产生的摩擦，在外人看来都是幼稚尴尬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只有不够在乎的人才会说的话。逼他去转变，偏要他受伤害，任明睿觉得自己最该万死。
现在孟然站在这里，在他的身边，将他视若珍宝，醒不醒悟又怎样呢？任明睿改变了想法，一直做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在，已经够了。
“你说和好了，那不许再难受了啊，我怪心疼的。”任明睿在跟他认真地承诺，他却在想不该想的事。
孟然看着他的脸，好像有静电在皮肤上流窜。他说话时若隐若现的舌头，脖间滑动的喉结，就这样看着他，心里压制不住的龌龊想法在向外冲涌。
想弄脏他，折断他身上的傲气，让他再也不敢嚣张，只能在呻/吟中叫自己哥哥，哭喊着求饶。孟然根本不敢告诉他，昨晚深夜站在冷水下也降不掉欲/火，燥/热沉积在身/下，最终意淫着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孟然对自己感到恶心。是谁也不能亵渎的人，他竟能对着任明睿产生恶俗猥琐的欲/望，像个只知道胡乱发/情的低等动物，恶心透了。
“我说的。我不像你，不会骗人。”孟然温柔地笑了下，向他证明这事过去了，紧接着迅速移开了眼。
任明睿的感情，一向是直接的，从小到大，他从来不去隐藏。可是他太直了，第二次听他说出喜欢两个字，还是洁白得没有杂质。
他想知道，任明睿所谓的喜欢是不是干净的。因为他的喜欢，是肮脏的。
“走楼梯三十层太费时间。”孟然装着平常的模样，仿佛不是为了躲他而把目光转到楼梯口。
“说得对。”任明睿跟在身边，脚步轻快了许多，“然然，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你看我将功补过，请你吃牛排吧？”
“又是肉。你哪怕吃碗素面都更健康。”孟然按了电梯的按钮，又把眼睛移到滚动亮起的数字上，掩饰了他不能看向任明睿说话的原因。
任明睿瞄了他一眼，也跟着去看变换的楼层数。“听你的，你今天让我去啃生菜叶子我也吃。”
怎么回事？在决定跟这块木头做兄弟到死之后，任明睿却发现，孟然好像不敢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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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想多了，他比你还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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