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隐这才知道眼前这位便是昨日方入城的狼将军。她双眼一亮,道:“好,稍等。”说完便走去里屋。
傅雪年轻轻咳嗽一声,右脚迈进门槛,众弟子神经紧绷。
傅雪年用手帕轻拭嘴角,左脚也迈进门槛,众弟子双拳紧握。
赵一尊一言不发,正好站在他一侧,比他矮了一个头。傅雪年叠好手帕放回原处,瞥过脑袋,眼角低垂,注视肩下的男孩。晨光穿过两人身间的缝隙,将两人的影子悄悄拉长。
他真是昨晚那个冷血无情的狼将军么?赵一尊心里发问,为何此刻眼前的这位竟与弱公子无异?他看向我的眼神,为何如此......平静?
“赵一尊,你出名了!”洪世杰出现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份报纸,笑道,“上报了!”他把报纸往赵一尊怀里一塞,目光早已被白色西装男子吸引了去。好俊俏的公子,他默叹。
赵一尊细看报纸,差点笑出眼泪,他道,“这是什么?简直胡说八道!”
洪世杰笑道:“哪里胡说八道了?上头白纸黑字写着,逆鳞门大弟子深夜密会歌女余轻言,二人共处一室共度良宵。你什么时候攀上余轻言的,居然瞒着我!”
赵一尊道:“别笑了,根本没这回事!”
院中弟子凑过来想一探究竟,又恐惧着白衣男子,不得已地保持着距离。
傅雪年扫了一眼报纸,一张黑白照片,赵一尊拥着余轻言,有模有样。
洪世杰道:“人家还拍了照片,你还想抵赖?”
“抵赖什么?”吴隐从里屋走出来。
洪世杰道:“哎哟,这下糟糕了。”
吴隐一把夺过报纸,看了一眼,又将报纸怒甩在赵一尊身上。她才不想理这些人,独自走到一旁练起桩来,嘴里念道,“真给你爹丢人!”
“丫头,你也信?”赵一尊委屈地问道。
“我有什么不信的?恭喜。”吴隐轻快挥拳,手脚利落。
“你又没亲眼见到,你就信这上面写的?”赵一尊问道。
“您还想让我亲眼见见?别了,我对脂粉味儿过敏,闻了想打人。”吴隐道。
“你们太过分了,明明不是上面写的这样!”赵一尊不屈不饶地辩解道。
吴隐停下手脚,道,“赵先生这就不对了,有就是有,大方承认不就好了嘛,装模作样做什么呢?是我逆鳞门让你放不**段?”
洪世杰道:“吴姑娘说得对,余小姐是大家闺秀,才子佳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吴隐转而问道:“哪门子的佳人?你试过?你知道?”
洪世杰答不上话来,只好乖乖闭嘴。
赵一尊辩解道:“哎!我偏偏要说,这余小姐真是聪明绝顶的人。”
吴隐道:“是,能让赵先生登上大报的人,能不厉害嘛?”
傅雪年隐隐摸出了这两人的关系,憋住笑意。
院中弟子也悉悉索索说起闲话,偷笑起来。
“笑什么?功练好了?手能接子弹了,还是脚能踹大炮了?别让人家进了家门,自个都没个反应!”吴隐骂道,继续带头练功。
众弟子们也纷纷听命练功。
傅雪年知道,吴隐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傅将军,里面请。”吴越不知何时已站在里屋门口。
傅雪年走过去,两人一同进了里屋。
“这位就是狼将军?”洪世杰小声问道。
“嗯。”赵一尊答道,还在对着手中的报纸发愁。
“听说昨晚鸣仙楼死了人?”洪世杰问道。
“你又知道了。”赵一尊道。
“是狼将军打死的?”洪世杰问道。
“那倒不是,是他底下人开的枪。”赵一尊道。
“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快和我说说。”洪世杰问道。
赵一尊便把昨晚鸣仙楼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通。
“七天时间?看来这狼将军还是有点耐心的。不仅有耐心,还挺有诚心的,看人家都亲自上门拜访了,吴公子对他也客气。”洪世杰道。
“来者是客。”赵一尊道。
“兄弟,什么时候也给我引见引见?”洪世杰问道。
“见狼将军?人就在里头,你可以自己进去。”赵一尊道。
“我不是没有个正当的说辞嘛。”洪世杰道。
“昔日警署心腹,甘为将军鹰犬,共谋兴国大业,这个够了吗?”赵一尊道。
“挺有吴公子的味道。”洪世杰道。
“痴人说梦。”吴隐骂道。
“吴姑娘别看不起我呀,等我真当上了大官,一定每年给禾城办好事!”洪世杰道。
“吹牛。”吴隐又骂道。
“别说这个了,快帮我想想,怎样让这报纸改掉瞎写的东西,还我一个清白?”赵一尊指着报纸道。
“这容易,看看是谁写的。”两人找了一番,发现这篇报道并没有署名。“那就得去报社问了,虽然没人敢拦逆鳞门的人,但贸然前去,恐怕也没人敢承认呐。”洪世杰道。
“如果不去,就是默认了,逆鳞门丢不起这个人。”赵一尊道。
“你真没‘共度良宵’?”洪世杰笑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没想到会被人捕风捉影。”赵一尊无奈道。
“这不是正合了赵先生的心意?”吴隐道。
外头三人还在斗嘴,里头二人已坐着喝起了茶。
雾气很快退散,晨光成为主角,窗台上两盆文竹还闪着晶莹的光泽。
洪妈捧了一摞书走到窗台边,将每本书依次在靠窗的木桌上摊开,晒着,书页渐渐有了生气。她转身问吴越:“吴公子,香烛、纸钱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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