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都统——”轩辕斐急冲上前，跟着便想往下，却被剩下的龙骑卫和铁甲卫死死拖住。
“轩辕参将！下面深不见底！顾都统和沈特使遭遇不测，铁甲卫二营的参将又死在了火中，如今大家都指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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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顾莫言！”轩辕斐挣扎了数下，看向黑黢黢的地底，又回头看了看向剩下不到百人的队伍，一下子瘫坐在地……
地面之下——岩块和尘土不停地朝顾莫言劈头盖脸打来。他不断地摔打在突出的山石和岩壁之上，加紧了搂住沈归宁的臂膀。生怕在下一次撞击之后就松开了怀中的身体，直到再一次撞击在一块突出的岩壁之上……
这一次撞击让顾莫言的五脏六腑差点移位。他呕出一口血来，赶紧摸了摸沈归宁，确认他是否有伤。
黑暗之中，沈归宁的呼吸依然平稳，两人的下坠似乎停止了下来。顾莫言将自己的头埋进沈归宁的颈项，叹息着笑了笑——没想到他刚才才为莫名死在睡梦之中的人可惜，自己也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将怀中依旧温热的身体搂得更紧——如果这样，这个人便永远也弃不了他了……
然而还未等他喘上口气，周围的山石又开始滑落。黑暗之中，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长而崎岖的滑道。山壁的一头陡然抬高，让他和沈归宁跌入滑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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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向下之时，那滑道突然涌出水来。水流越来越快，让两人下滑的速度也越来越急。顾莫言抱着沈归宁，不断碰撞到崎岖的弯道，直到轰地一声，两人撞进一坛冰冷的潭水，顾莫言的右手早已折断，身上到处伤痕累累……
冰冷的潭水窜入他周身的伤口，让顾莫言左手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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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沈归宁往潭底沉去，顾莫言心中一急，连忙向下凫去，搂过沈归宁来为他渡气。
水底之下，似有照明之物。在柔柔的光晕之中，两人似在拥吻…….此时沈归宁束发的金簪不知掉落在何处，长发早已打散开来。靛蓝色的长袍和着乌黑的长发飘荡在粼粼波光之中，让顾莫言不合时宜地有些沉沦。
也许是他嘴中残血的味道让沈归宁皱了皱眉，顾莫言瞬间清醒过来。带着他奋力向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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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凫出水面，将他托到岸上，顾莫言便被一把弯刀架在了脖子之上。一个长得不像中原人的粗犷英俊的男孩操着生硬的官话朝他道：“顾都统，陛下有请。”
“陛下？”顾莫言不耐地扬起眉来，却见两个长相稍次的男孩一左一右架起了沈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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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命根子落在了别人手里，顾莫言只好老实地从水底起来，自己接好了右臂，湿哒哒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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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偌大的夜明珠将四周照得通亮。黄金玉器、珠宝奇石……各种难得一见的宝物零散在地。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火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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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刺了一刀的黄三德正穿着绫罗织就的龙袍，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这些宝物中，手中举着火折子，阴仄仄地盯着他和沈归宁。
“还不赶快拜见陛下？”身后那长相粗犷英俊的男孩加深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弯刀，朝顾莫言的膝盖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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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言在心中忒了一口，忍着不耐柔声道：“你们是北狄那边的人吧？那人都快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受他控制？”
架着沈归宁的两个男孩愣了一愣，朝顾莫言使了个眼色。黄三德见此将手里的火折子高举起来，指着沈归宁勾了勾手指，“狄奴！还不快把他给我弄过来！别打什么鬼主意，小心我烧死你们。”
“等等！”顾莫言再次道，却被身后的北狄男孩踢跪在地，只能不甘地向黄三德怒吼：“黄三德！你这个下民也敢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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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民？”黄三德将沈归宁搂在怀中狂笑了好一阵子，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顾莫言，“天生一个奴才相！这皇帝李家人当得，朕怎么就当不得？凭什么人分八等，等等不可逾越。那皇族的怎么不把自己列在八等之类？难道他们是天人？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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