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用来控制我的东西。”云青宴想了想，得出结论。
“不错。”帝玺点头：“但是这个说法，反过来也成立。”
“反过来？”
“对啊，虽然我用血锁住了你的身体，但是这份契约其实是下给我自己的，血契缔结的同时，我们的生命也连结在了一起。”帝玺金色的眼瞳里是云青宴看不透的神情。他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因为这一眼对视又沸腾了起来，他急忙低下头，不可置信地感叹道：“竟然还有这种契约？”
“这天下间，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真正不存在的事。”帝玺说道。
“你为什么缔结这么危险的契约？”云青宴问道：“这是在拿你自己的命做赌，能控制寒月仙君的方法大概不止这一种。”
“当然，只要我想，怎么都能留你在我身边。”帝玺看着云青宴的侧脸，说道：“但是仙君大概忘了，我的本意不是为了控制你，而是救你的命，那个时候只有我的血才能救你的命。”
是的。他只记得帝玺可以用血契控制他的身体，忘记了当初最开始寒月仙君是自愿喝下那碗血的，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帝玺的血契，寒月仙君已经死了，都不用有后来的这些波折。
现在想来，他能死里逃生，留下一魄，大概也是帝玺失去神智换来的。
“如果不是你的血契，我的结局应该同魔尊淮息两人一样。”云青宴看向凝视着他的帝玺，叹息道：“我欠你不止一条命。”
“你不欠我的。”帝玺摇头说道：“我是单方面缔结的血契，你只能被动承受。再说，我乐意为你豁出命去，就算真有东西能杀死我，和你一起死了，也是我的夙愿。”
“你....”云青宴看着这张少年的脸，少年的眼睛里熠熠生光，神情写满了执拗和真挚，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好像又看见了阿月，手指抚上帝玺的脸颊，轻声开口：“阿月，我以前大概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后来也是真心拿你当弟弟。你救过我这么多次，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不恨你。”
云青宴说出这一席话前其实考虑了很多，他并非不气愤帝玺强占他的身子，把身为男人的他压在身下。但是他欠帝玺的是命，而且不止一条。帝玺对他的那些荒唐事虽然他才刚刚知道，其是在现实中已经过去很久了，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如果帝玺愿意的话，他们的关系也许可以回到那一晚之前。
“如果你不能爱我的话，还不如恨我算了。”帝玺握住了云青宴的手腕，用力捏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可能跟你做朋友的，我跟你说过，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云青宴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看着帝玺沉默，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帝玺把云青宴扯进自己的怀里，埋在他的颈间说道：“哥哥以前最讨厌我说喜欢你，总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哥哥自己是不是也不懂？不然为什么好像我对你做什么，你都是铁石心肠的讨厌我呢？”
“我没有讨厌你。”云青宴不自觉地换成了和阿月说话的语气，轻轻拍着阿月的背。
“可你也不喜欢我，至少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喜欢”
“阿月...”
“没关系”帝玺轻轻用牙齿咬着云青宴的脖子说：“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
语气是很低沉沙哑的凶狠，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孩子。
云青宴不知道怎么回应帝玺对他奇怪的感情，只能把他轻轻推开，看着他的眼睛无奈地说道：“阿月，我们先去找苍梧吧。”
“好。”帝玺也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应道。
“你觉得他会在哪里？”
“封棺。”帝玺肯定道：“天庭那群人知道别的地方封不住我，一定把苍梧和我一起重新封印在了封棺里。”
“说起来这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封印，我记不起来了。”
“那上次你是怎么离开的？”云青宴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上次？”帝玺回忆道：“是我大哥误打误撞破开了封印，那时候他当了魔尊，发现了封棺，再加上时间过了太久了，就算是朝歌下的封印也有所松动了，他一不小心就把我放了出来。”
“所以你才认他做大哥？”
“是啊。”帝玺点点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大哥他不怕我，把我放出封印之后还让我有家可归，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天庭仙官，总想着怎么打压我。”
云青宴虽然已经失去了寒月仙君的记忆，但是毕竟知道自己的身份，听着帝玺的抱怨，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当然，仙君不一样，我喜欢仙君，自然觉得仙君样样都是好的，包括寒月仙君这个身份。”帝玺嘴角上挑，笑着说。
云青宴脸上不自觉地飘上了红晕，站起来窘迫地说道：“我们快去找苍梧吧。”
帝玺喜欢看云青宴害羞的样子，他也跳下床应了声“好”。
封棺所处的位置是魔界的最深处，在一片岩浆的底下。
由于路程稍微有些远，帝玺又化作了真身，载着云青宴前往。
云青宴坐在帝玺的身上，望着远处天边的晚霞，火烧云像是一条连绵不绝的火线燃烧在天边，上面盖着紫红色的晚霞，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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