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弥漫着一股药味，队员们互相帮忙处理伤口，交换着按摩肌肉。
尹天看宁城一眼，本想说“要不我给你捏捏手臂和肩背吧”，人家却垮着脸翻去上铺。
时间还早，尹天蹦去周小吉和郭战的铺位边，询问今天都训练了什么。
周小吉说：“体能特训太可怕了，我们在泥坑里爬了3个小时！后面还有斜坡推圆木，我差点被滚下来的木头压住！不过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虫子！我今天吃了3只虫子！”
尹天不解：“吃虫子？什么虫子？”
“不知道，教官说没毒，但是超级恶心！”周小吉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不过宁城哥觉得好吃。”
宁城翻身，一个枕头朝周小吉扔来：“说我什么！”
枕头没砸到周小吉，反倒落在尹天怀里。尹天白了他一眼，将枕头当抱枕，垫着下巴继续听周小吉讲虫子。
“今天是无补给行军，食物和水都得自己解决。”周小吉说，“水倒是好办，我们每个组都有简易净水器，收集到水就能使用。但是食物很麻烦，不能生火，能吃的东西也很少。后来教官就在一棵树上找到那种虫子，说能量很高，每个人都必须吃。”
郭战擦拭着眼镜：“教官还骗我们说有股甜味，我一咬，那酸爽……”
周小吉猛点头：“真不知道宁城哥怎么能吃下去10只。”
“10只？”尹天惊道，“他啄木鸟吗？”
“他……”周小吉刚想跟着吐槽，却见宁城从上铺跳下，气势汹汹地走来，只好改口道，“宁城哥比较厉害。”
“厉害？”尹天呵呵笑，“大胃王，吃货，哪天给饿狠了，我看他连粑粑都吃。”
“谁吃粑粑？”宁城单手按在尹天头顶，冷冷地说，“谁，吃，粑，粑？”
尹天尴尬地转了转眼珠子，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吃！”
宁城“哼”了一声，追问：“你吃什么？”
尹天抬着眼皮看他，瘪着嘴说：“粑粑。”
宁城立即笑了，拍拍他的头，得意地说：“儿子乖。”
夜里熄灯，没多久宿舍就响起一片呼噜声。尹天睡不着，因为睡在上铺的宁媳妇正不停地翻着身。
宁城是不是受伤了？他想，哪儿痛得厉害吗？
他坐起来，敲了敲上铺的床板，轻声喊：“宁城？”
“干嘛？”
“你咋了？”尹天探出半边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宁城过了好一阵才说：“吵到你了？”
“没有。”尹天继续问，“受伤了？”
“不是。”宁城说，“就是负重太大，肩背的肌肉痛得厉害。”
尹天想起还没熄灯前，队友们几乎都互相按摩着肩膀和后腰，唯独宁城早早爬上床，当时他以为宁城是太累了想早点睡，现在才意识到宁城是不想让他给按摩。
肌肉按摩也需要很大的力量，有的队员手上使不了力，干脆踩在队友肩膀和臀部，看着虽有点痛，却是最好的按摩方法。
他有伤，自然没法帮宁城踩。所以宁城只好忍着，以为熬到睡觉就好，哪想夜里更痛，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尹天叹了口气，声音很小，但非常坚定：“你下来。”
宁城探出脑袋：“你命令我？”
“就命令你。”尹天重复道，“下来！”
宁城缩了回去，倔劲儿一下子冒了出来，裹着被子道：“不！”
“行。”尹天单脚踩在地上，双手拉住铁杆，说，“那我上来。”
“喂！”宁城立即坐起来，扔了被子摸去床角，压着声音喝道，“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尹天不慌不忙地说，“我要给你按摩肌肉，你懒着不肯下来，那就只好我上去咯。”
宁城哪能让一个瘸子爬上铺，连忙跳下床，不耐烦地嘀咕：“你按摩？怎么按摩？”
“躺好！”尹天指着下铺下命令。
宁城不高兴地问：“躺好？你要干嘛？”
“那就趴好！”
宁城趴了下去，双手抱着枕头，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尹天右脚悬在一边，慢慢坐在宁城屁股上。
宁城转过头：“你这是什么姿势？”
“健康的按摩姿势，别瞎想。”尹天往前挪了挪，双手按在宁城肩膀上，“哪儿痛得最厉害？”
宁城“嘶”了一声：“就你按着的这地儿，还有后腰。”
“哦。”尹天不敢坐得太实，只得左腿用力，尽量撑着身子。如此按了10分钟，已是浑身冒汗，感觉比跑五公里还累。不过宁城似乎挺享受，抱着枕头一动不动地趴着。尹天停下来稍事休息时，他还不满地说：“怎么不动了？”
尹天想，这话听着真他妈**。
又按了20分钟，尹天实在受不了了，往旁边一翻，说：“让我休息一下。”
宁城坐起来，掰了掰两边肩膀，又站在地上扭了扭腰，满意道：“不错不错，不怎么痛了。”
尹天觉得自己真甜，被夸句“不错”，就开心得跟捡到钱似的。
宁城蹲在地上，忽然问：“帮我按摩是不是很累？”
“不累啊。”尹天嘴贱，“骑你而已。”
宁城抓住他的右小腿，又问：“没影响脚踝吧？”
尹天脸红了，好在黑黢黢的没人能看见：“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那就好。”宁城站起来，挠挠后脑，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一阵响动后，宿舍安静下来。
宁城似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尹天却盯着上铺，活生生地失了眠。
想着刚才骑在宁城后腰上的情形，他难堪地捂住裤裆，发现那儿又热又硬。
第二天天还没亮，队员们又扛着几十公斤的负重走了。尹天吃过早饭，继续独自训练。
晚上尹天问周小吉：“你们今天吃的啥？”
周小吉舔着嘴唇说：“活蛇。宁城哥吃得最多。”
尹天莫名想到一个词：蛇蝎美人。
熄灯前，队员们照例相互按摩。宁城觉得被尹天骑着丢人，硬要等到关灯后再让尹天按摩。
尹天心里嘀咕道：被你抓着脚我还觉得丢人呢！
以前一门心思想当明星当网红时，他接触过不少“腐文化”，甚至看过几篇令人脸红心跳的**。
其中有一段描述便是：某攻拽着某受的脚踝，温柔又粗暴地往上提。
夜里宁城从上铺摸下来，轻车熟路抱着尹天的枕头趴着，尹天用力按着他的肩背，权当做力量训练。按了大约半小时，他实在没劲了，想让宁城起开，却发现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他试着推了推宁城，没推醒，却刚好推出一块地儿。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睡上去。
集合哨吹响之时，梁正“啪”一声按亮了宿舍的大灯。所有人都看到本该躺在上铺的宁城正霸占着下铺，手脚并用地抱着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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