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墨玉回了墨府，没多久齐国公夫人就带着王妃上门来了。
墨玉听到的时候，还愣了愣，随即便笑了起来，想必是为了孙辈的终身大事，不得不来吧。
“等我换个衣裳，请齐国公夫人与王妃在花厅坐一会，将点心送去，别怠慢了客人。”墨玉摆了摆手，从浴池中站了起来。
她身穿石榴红色桃红二色撒花衣衫，外面披着一层葱绿底云水金龙妆花缎烟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湖蓝花纹，黑亮的秀发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湖蓝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赤金丁香花的钗，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墨玉从门外走了进来，装扮过后的墨玉，与以往齐国公夫人所见到的不同，更多了一份贵气，倒像是从小就生长在长安城一般。
一双小巧的石榴红色乳烟缎攒珠靴跨过门槛，轻盈的朝两人走来。齐国公夫人站了起来，似乎是第一次发现墨玉的美，眼中带着惊艳，“昭南郡主，这是越来越好看了啊。”
“哪有，不过是打算着待会上门来见长辈，这才特地装扮了一番。昨夜太没规矩了，着男装就上门了，唐突了长辈，也惊扰了府上安宁。”
“不会不会。”王妃摆着手，“若不是你，齐越那孩子，也不知要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齐国公夫人咳了一声，转头看了王妃一眼，示意她不要开口。
“正打算上门与国公爷、国公夫人还有王妃说说今日街上发生的事，倒是让您二位先上门了，是墨玉的不是。”墨玉笑着屈膝行礼。
齐国公夫人扶起了墨玉，不许她行礼：“国公爷都与我说了，是齐越那孩子做的不对，昭南郡主是好意，这本就该咱们来谢的。”
“是呀，昨夜，国公爷明日将齐越好生教训了一顿，今日午后才从祠堂放出来的，那孩子就直接出去闹事了，哎~”王妃言语之中虽满是担忧，但却并未多少悲戚，甚至还带着喜色。
墨玉：……也是，齐国公这样的人家，得了皇帝的忌惮，还有多少好女儿家愿意将自家闺女嫁过来呢？可若是换了寻常人家，到时候出入宴会，也都是受委屈的。而若是齐国公府日后如何了，那高嫁女，只怕也要受苦。
齐越的婚事，只怕也是这般拖了下来吧。但若是那人换做已经贬为庶人，但依旧姓着上官，是名正言顺的皇家亲戚，这又另当别论了。
即便田中王一家子人都被流放出了长安城，但住在长安城外也并非违抗圣旨。而作为曾经的皇亲国戚，就算是落魄了，在冠上齐国公府的大名，最多也就是引来旁人的几句酸言酸语。
到底是上官家的女儿，若是上官元容被人欺辱，只怕上官时也不能坐视不理。顶多也不过是背后的闲言闲语，上官元容这样的性子，是断不会在意的。
“愿是该我上门的，便打扮的隆重了些，如今……”墨玉疑惑的看向齐国公夫人与王妃，“国公爷是个什么意思？还要入宫？”
“且再容齐越闹上几天，今日还好赶上了昭南郡主的马车，若是换了旁人……”王妃笑了笑。
墨玉：……还好换了我的马车，要是换了别人，齐越连撞都不会往上撞。这要是被言官抓住了，便就是一顿骂，再给人话柄，参齐国公一笔，便不再是今日这般简单之事了。
“这般也好，倒是我白打扮了，国公夫人与王妃可要留下吃一顿，可不能白费墨玉今日这一装扮才好！”墨玉笑着提议道。
“那还要加上我才行！”齐越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身穿一件红色织锦袍子，腰间绑着一根曙色织金卷云纹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发丝用玉冠束起，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桃花眼飘过来，身材完美，这皮色，若是换个人家，只怕早已经进了朝廷，只可惜，这风姿，这风流倜傥的模样，落在他身上，不过是浪费了。
“今日穿得比个小姑娘还漂亮，这是上哪浪去了。”墨玉笑着摆手，让人给齐越上茶。
齐国公夫人与王妃惊讶，这昭南郡主……与方才和她们说话是完全不同，没有了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反倒如男子一般洒脱，可又不让人觉得她轻浮随意，倒是有一种古人文士一般的潇洒。
难怪齐国公昨夜一直在说可惜，若是这孙媳妇换成墨玉，只怕齐国公府也不用怕遭了横祸，甚至还能重新出头。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到了这里来了。”齐国公也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墨玉：……你们都当我家墙头好翻？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我不要脸的吗？
墨玉将视线挪了回来，对齐国公行了一礼，“不知国公爷上门，是墨玉待客不周。”
齐国公的表情一僵，他是翻墙进来的。齐越这小子翻墙进来也就算了，可换成他，便就是丢了老脸，怎么能像个少年郎似的做这些事？
好在墨玉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人多备了碗筷，笑着请人去坐下，“今日我哥哥不回来吃饭，否则必定要与国公爷好生饮两杯的。”
“连城那小子，太老成了，年纪轻轻的，一本正经，还是你可爱！”齐国公坐了下来，拿起墨玉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嗯？这茶……”齐国公愣了愣，低头去看手中的茶杯。
“是松山白毫，国公爷喜欢吗？”墨玉给齐国公夫人与王妃也都上了一杯，“这是紫笋茶，对女子身体好。”
“你这丫头，还对人下菜碟？”齐国公指着墨玉笑道，但连上却没有半点不快。
“如何？齐国公不喜欢？”墨玉笑着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紫笋茶。
“自是喜欢的，这样的好成色，在外头可是找也找不到的，若不是做了贡品，便是被人收藏起来了，国公府是得不到的……”齐国公摇着头，低头喝了一口，眼中带着怀念。
墨玉一怔，正要说什么，便被齐越打断了。
“玉儿！我怎么没有茶！”齐越叉着腰，瞪着眼珠子。
墨玉转过头，扬起了下巴，“你今日撞了我的马车，还没同我赔礼道歉呢，我为何要给你喝茶？”
齐越睁大了眼睛，“我那就是知道是你的马车！”
墨玉：果然！
“别人的车夫可没有你的更卜有本事。别人坐马车，也不如你稳当……”齐越笑了笑，站起来对墨玉拱手：“再说，咱们是好友啊！你就别生气了，我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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