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越连都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挣扎着要爬起来。
墨玉一抬手指，越连都便有跌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墨玉。
墨玉没了心思，直接放下手。越连都的眼睛忽的睁大，然后便没有半点挣扎，就直挺挺的躺下了。
墨玉垂眼，看着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气的越连都。
蛊王从越连都的心口爬了出来，然后一路从越连都的衣角上爬下来，踩着地上的血迹要往墨玉身上走。
“站住，不许过来！”墨玉嫌弃的指着蛊王，“脏死了，去去去，一边去！”
蛊王有些委屈的趴在地上看着墨玉，大大的眼睛似乎在责怪墨玉的无情。
墨玉转过头，“不行，你不能过来，你身上脏死了，快去洗一下！”
蛊王委委屈屈的飞了起来，似乎是吃得太饱，摇摇晃晃的。
“它吃撑了。”连城走了过去，抬手，将摇摇晃晃的蛊王接住了。
蛊王犹豫了一下，看了连城的手心一眼，见墨玉没有反应，才小心翼翼的落在了连城的手心上。
连城的心口一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他低头看着蛊王，蛊王似乎也对他的触碰有反应，呆呆的看着连城。
“哥你管它做什么，它能自己去洗的，每次都这样啊。”墨玉走了过去，从袖中摸出了越云丹给的帕子，放到了连城的手心上，“到这上面来，别弄脏我哥的手了。”
蛊王听话的飞了起来，然后落在了帕子上，才重新回到了连城的手心中。只不过，再次落下之后，便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感觉了。
连城低头看了一眼蛊王，蛊王也仰头看了一眼连城。
墨玉抬手，点了点蛊王的小脑袋，“它本来是你的蛊王才能活下来的，哥你不用对它太客气。”
蛊王委委屈屈的将脑袋埋在了帕子中，开始装自闭。
连城抿嘴一笑，捏起帕子的一角，在蛊王的身上一顿揉搓，“好了，我们上去吧。”
墨玉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少血水已经将台阶染红了，但是很快，就渗透进了台阶，就算蛊虫将表面的血水舔干净了，也无法改变台阶的颜色，就像是彻彻底底的染红了一般。
墨玉想起了当年她拖着连城的身子，从台阶上下来的场景，那日的台阶，也是这般的红。
“玉儿……”连城转头看向墨玉，他似乎也想起来了某段记忆，“当年……”
墨玉点了点头，“我感觉，今日，与当年，很像。”
墨玉抬脚，往上走去，再往上的台阶，还是原本的颜色。她往下望去，那一片红，似乎开始晕染了，再以一种很慢的速度，缓缓的在台阶上蔓延，像是有神志一般，不往一旁的树林而去。
“我们先上去吧。”连城也走了上来，拉住了墨玉的手，另一只手中是正在进行自我清理的蛊王。
墨玉转头看了一眼连城的那只手，“太麻烦了，我拿水给它冲一下吧，哥你小心点。”
连城点了点头，摊开手，将蛊王露了出来。
蛊王的屁股正对着墨玉，它讨好的转过身，仰头看着墨玉。
墨玉无比嫌弃这个小势利眼，直接解下了腰间的水囊，将蛊王冲了一下。
帕子很快就被水打湿了，蛊王迅速的将自己冲洗了干净。
连城看着手心上被水浇的蛊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一直这样给它洗澡？”
“啊！”墨玉点头，“不然，怎么洗？干擦吗？那不是还是没洗干净？”
连城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让它洗的？”
墨玉满脸问号，“怎么了吗？我一直让它自己洗的啊，从有它开始，不洗干净是不能回来的。”
蛊王委屈的转过头，望着墨玉。
墨玉不再倒水了，最后一滴水滴落在了蛊王的头顶，瞧着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
墨玉一弹蛊王的脑袋，“楞什么呢！吃饱了飞不动了？”
蛊王如果有表情的话，此时一定很丰富。
连城看着蛊王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随后便落在了墨玉的肩头。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看着墨玉，欲言又止。
“哥，你想说什么？我看的可难受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墨玉看着连城这幅样子，觉得难受的厉害，就像小虫子在身上爬一样。
连城轻咳了一声，看着墨玉，“我们，从没这样子给……洗过澡。”
墨玉震惊脸，“从没有？怎么可能！”
“除了我们的伴生蛊王，便只是寻常人的本命蛊，也不会这样子……洗。”连城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玉儿，你不怕淹死你的蛊王吗？”
墨玉眨了眨眼，“可是……一直都是这样子洗的，它从没有被淹死过啊……”
连城皱起了眉头，看着恶魔与，“你没有觉得难受不舒服吗？”
墨玉顿了顿，摇头，“从来没有。”
连城皱起了眉头，按理来说，伴生蛊王，比寻常的本命蛊与本体的牵绊更深。至少，他还有伴生蛊王的时候，是从不会这样子做的。
墨玉眨了眨眼，她看着蛊王。蛊王也转过头，与她对视着。
她除了将蛊王带到了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在来到这里之前，这是她的本命蛊。可是，原因是，她是他们家族之中，最后一个孩子了，除了做她的本命蛊，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是因为这个……
“别想了，你没有不舒服就好了。”连城抬手，摸了摸墨玉的发顶，“上去吧。”
墨玉皱着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让蛊王待在自己的肩头。她好像，的确没有见过有人这样给自己的本命蛊洗澡的，更是从没见过有人会这样粗暴的对待自己的本命蛊。
墨玉：好吧，我承认，我对我的蛊虫，的确不适很客气，可它是我的蛊虫啊！
连城也抿着嘴唇，他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并没有出声。
“我在越王宫，找到了你的那只伴生蛊王。”墨玉忽然开口，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盒子，递到了连城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腐烂，也没有风干，就好像还活着，可又好像死了。”
连城一怔，低头看着这个盒子，自从他那天为墨玉牺牲了自己的蛊王之后，便好像再也没见过它了，原来还在吗？
连城的手微微颤抖着，将盒子接了过来。
墨玉暗自叹了口气，果然，他还是在意的。丢了伴生蛊王，这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啊。若不是连城一直没有说难受，只怕墨玉真的会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毫无保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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