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墨玉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
“什么?”上官问夏心中一紧,墨玉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墨玉点了点头,“我觉得,你现在变了。”
“什么?”上官问夏下意识的往后一仰,震惊的望向墨玉。
“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问夏了!”墨玉痛心疾首的看着上官问夏,捂着心口说道。
“你醒醒啊,我是你最好的姐妹啊!”上官问夏将手从墨玉的胳膊之中抽出来,抓着她的双肩晃着。
墨玉也不反抗,静静的看着上官问夏。
两个人晃着晃着就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声传出了很远,吸引了不少宫人看了过来。
“我说,你今天怎么也怪怪的!”上官问夏停下了晃着墨玉的双手,一拍她的肩膀。
“长安城失踪了一个女子……”墨玉拉着上官问夏的手,往里面走去,“我正好饿了,你这里吃什么呢?我正好一起吃了。”
“就我一人份的,给你添碗饭,要是还想要我再让人给你弄。”上官问夏笑着拉着墨玉走了进去。
两人在桌前坐下,上官问夏迫不及待的将宫人屏退了下去,托着下巴看向墨玉,“你快说,到底是谁,失踪了,竟然让你这个时候进宫来?龟甲都不烧了!”
墨玉耸了耸肩,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砸吧砸吧着嘴巴,“你这里的厨子长进了啊!”
“我父皇听我吃素,就想着法的叫人让我多吃点。那些厨子下了死劲给我做好吃的,当然长进了。”上官问夏点了点头,抬手一推墨玉的胳膊,“你别岔开话题啊,什么人失踪了,连你都进宫了?哪个贵女?招惹你了?”
墨玉摇了摇头,放下筷子,拿起了一旁宫人送上的汤盅。
上官问夏心中着急,但是看着墨玉,又不能将她手中的汤盅抢下来,不许她喝。手指不断地敲着桌子,无声的催促着墨玉。
墨玉笑了笑,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手中的汤盅,她看向上官问夏,“就是一个女子,不是谁家的闺女。今日我们不是赏花宴嘛……”
上官问夏全程懵逼的听完了墨玉的描述,一脸一言难尽,她皱着眉头,“所以,就因为这么个和你说了几句话的女子,然后所有人都盯上了你?”
墨玉:……不得不说,上官问夏的逻辑很厉害!
“对昂,就是因为这个。”墨玉耸了耸肩,“我怕待会还有人要去我家里找我,我就躲进来了。今晚在你这里睡啊!”
上官问夏点了点头,“我这里地方大,你睡吧。说起来,京兆尹进宫了?”
墨玉耸了耸肩,“待会让人去听听动静,我估计没什么大事,京兆尹不是个喜欢惹事情的。”
上官问夏点了点头,“这倒是,京兆尹一向都怕惹事,这几年都安安分分的,谁那边出了什么事,他就打太极,等最后博弈结果出来了之后,才自己往一边靠。不过……”
上官问夏眼中带着笑意,看向墨玉,“这几年,他大概挺辛苦的。”
墨玉耸了耸肩,“可不是嘛,你以为做官那么容易吗?”
上官问夏捂着嘴,乐了起来,“我在说你呢!你给人家找了多少麻烦了!”
墨玉吃饭的手一顿,她转头看向上官问夏,眼神无辜,“我说,姐姐啊,你看那件事情,是我愿意的?我也想每天无所事事在家里躺着,左手吃水果,右手喂鱼食的。”
上官问夏:……
“行吧行吧,我说不过你。”上官问夏摆了摆手,将凳子拉好,继续去吃饭。
“我说,你就别吃素了,你看这肉多好吃。”墨玉将眼前的红烧肉放到了上官问夏的面前安,“你尝尝啊,你整天吃素,不觉得嘴巴淡的很吗?”
上官问夏眨了眨眼睛,她摇了摇头,“不觉得啊,从连城与我说,他在边城的战事有多艰险时,我那几日几乎每夜都会梦到前线的战事。”
墨玉:……我哥那个智障,他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
“你……都没睡好?”墨玉神色复杂的看着上官问夏。
“嗯……”上官问夏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那时候还是新婚,你哥哥便陪着我说话,说了一整夜,安慰我,告诉我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惊险,直到我睡了才悄悄出去。”
上官问夏的脸上洋溢起了一丝幸福,她低着头,吃了一口饭,“你哥哥,是一个很好的人……”
墨玉:……我不觉得,在新婚之夜讲这种东西,他又不傻。
“我哥哥,他有时候可能不太会讲话……”墨玉有些结巴的为连城辩护。
“我知道。”上官问夏抬起头,对墨玉微笑着,“所以,我希望为他积些阴德,还有那些战死的边关将士们。玉儿,你见过的,不是吗?”
墨玉沉默了下来,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幕,就是她站在平江城外,身边满是突厥人死去的尸体,入眼就是一片血红,血腥味扑鼻而来。
墨玉放下了筷子,没有多少胃口吃饭了。
上官问夏低下了头,将手边的一道豆腐放到了墨玉面前,“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的。”
墨玉沉默了片刻,她吃了一口豆腐,然后知道了,为什么上官问夏开始吃素。
其实,在想到那样的场面之后,谁能有心思去吃红烧肉?墨玉沉默的吃着眼前的豆腐。
“说起来,咱们很久没有在一起睡了。”上官问夏笑着转过头,仿佛方才她和墨玉所说的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墨玉顿了顿,笑着转过头,“是呀,正好今夜有空,一起睡呀姐妹!”
两人又开始了愉快的聊天,但是两人的心中都放了一个疙瘩,只随便吃了一口,便说着要去插花了。
等上官问夏睡了之后,墨玉才从她的寝殿出来。
墨玉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越来越后悔她当初没有阻拦连城娶上官问夏,这样……完全是一段孽缘。
在看到上官问夏眼中的幸福与喜悦之后,墨玉只觉得心疼。她仿佛能预见到,将来上官问夏会如何哭泣,会如何伤心难过,甚至,会怨恨他们兄妹。
墨玉低下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
她穿了一身薄薄的纱衫,夜风吹起了衣摆,整个人像是要飞走一般。
身后的长发被散了开了,像一个贞子……
“可,对于这个世界,我不就是贞子吗?”墨玉抬起头,收起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不再思考方才的问题,抬脚朝兴庆殿走去,她还没有忘记她进宫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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