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坊劳作,可以养家糊口,干的越多挣的越多,旱涝保收,比种田打渔要好十倍。一旦被定为匠人,就捧了铁饭碗,一辈子不愁吃喝了。再考过识者,当上百工,就等于当了官,子孙家族也跟着沾光。”
“待遇这么好,所有人都削尖脑袋往里钻。每个工位都一堆人盯着,做的不好就可能被人顶替掉,谁敢偷懒?”
聂伤听的有所感触,心中笑道:“工人阶级,果然是最先进的阶级啊。”
先不先进不好说,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哪怕劳动环境极端恶劣,报酬也大大低于他们创造的劳动价值,新形成的工人阶级也是仅次于奴隶主的上等阶层。
“这些都是熟练工,培养一个不容易,伤了病了都是重大损失,不要苛待他们。”
聂伤乃是仁主嘛,当然要表现自己不同于臣子的仁心,还是做出了善待指示。
“侯主仁善,下臣一定注意。”
仲柏和众臣工一起应声。
聂伤还在工人里面见到了很多奴隶,数量大约占了四分之一。
国营大厂的奴隶也是国有性质,他们可没有国民工人的待遇,干着最累最危险的工作,没有任何报酬。
相比其他奴隶,这些工业奴隶的生存状态已经算不错了。因为斗耆国举全国之力在供养国营大厂,所以厂里的福利水平很高。
奴隶们虽然很苦,但至少不饿肚子,若是能学到一手精湛技术,还有机会脱离奴籍,成为工人。
他们的工作也让所有奴隶羡慕不已,甚至很多进不了国营厂的平民也都对他们心生妒意。
视察完了国营厂,聂伤又来到私营小作坊查看。
私营的小作坊都是属于各家的产业,其中一半是冶炼相关的配套产业,被强制迁到大泽城。
各家原本还不情愿,等到小作坊依靠国营大厂和港口便利产生了大量利润之后,几乎所有家族都将自家作坊主动搬了过来。
作坊数量太多,以致城内都安置不下,只好设在城外。
这些作坊涉及冶炼、制皮、木工、开采、打磨、纺织,房屋建筑、武器制造、车船建造等等各类工种。
几乎整个斗耆国的工匠都集中在这里了,导致其他地方一时都无工匠可用,还得官府专门调配。
私营工坊数量多,规模小,待遇也根据各家的大方程度而不同,总体而言远不如国营大厂。技术高明的工匠和熟练工人都被国营厂吸收了,导致他们的技术水平也比较落后。
不过因为斗耆国的急剧扩张,他们生产的产品依旧供不应求,还有许多销往国外,大都有利润可赚。
“今年是我们的投产期,不论官府还是各家都投入了大量财富在生产上,想要实现盈利,至少要在一两年之后。”
聂伤面色凝重,对前来拜见的各家主事之人说道:“现在是最难熬的时候,我会尽全力帮助各家,官府会将每一粒粮食分发给国民。诸位一定要坚持住!只要能熬过这一年,大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得到国主保证,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一年,斗耆国的开销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多。
各家族为了在大开发中占据先发优势,都拼命扩张,连平民也砸锅卖铁买奴垦荒。如此大规模的投入,要不是几次战争获利颇丰,大伙肯定已经破产了。
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信心,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撑过投入期,等到第一次收获后,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但巨大的支出还是让国人吃不消了。眼下实在太难熬了,国库和各家库房几乎都腾空了,再也榨不出多少财富,想尽办法也撑不到收获的时候。
大伙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这位神通广大的国主能运用自己的超人智慧变出财富来。
聂伤也没有让国民失望,出动水军从周边方国‘借’来了大量粮食,勉强能熬过这段艰难时期。
可是粮食是官府的,官府要统一分配,谁家多谁家少全看官员的脸色。每家人都提心吊胆,生怕官府吝啬,或者被官府刁难,得不到援助。
有了聂伤的亲口保证,所有人的担心都消失了,国主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肯定不会让自己挨饿。
聂伤把城外的每个作坊都走访了一遍,几乎是围着东北城墙转了一圈,热的满头大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
“侯主,天气炎热,那边高阜上有个亭子,应该很凉快,我们上去乘会凉再回城吧。”
仲柏非常有眼色,及时提出建议。
聂伤抹了把汗,点头道:“过去看看。”
一行官员都乘着车马,很快上了高阜。见坡顶通风处有一个草亭子,另外一面向阳的半坡上还有一个不大院落,隐约可见几个人在院子里活动。
草亭子太小,只有聂伤和三个高级官员坐了进来,其他人只能到一旁的树荫下歇凉。
“轰!”
聂伤刚缓了口气,就听下面的院子里一声轰响,一股火苗窜了一丈多高,很快就熄灭了,只有黑烟继续在冒。
众官员吃了一惊,都被惊的跳了起来,亲卫们迅速围了上来,紧紧守在亭子外。
聂伤也有些惊讶,却毫无惧意,喝了口水,问仲柏:“那里是何处?在做什么?”
仲柏也一头雾水,摇头道:“小臣不知。只知道此处是工部直属的一个作坊,不归大泽乡管,平日神神秘秘的不让闲人靠近,我亦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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