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们来到L市的第五天，经过了三天的摸排走访，调查询问，三个人终于又聚在一起了。这几天凌渡只是用电话告诉他们要去哪里，做什么，并没有露面。尽管周竖每次都会抢在他挂电话之前问他在哪里，但是他都闭口不答。
凌渡想，这次见面，免不了要被周竖询问一通。当他敲响公寓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被周竖骂一顿的准备了。但是意外的是，周竖并没有骂他，只是不理他，用同样冷淡的态度对他。
开门的是明珏，但是周竖站在他身后，半是怒意，半是不满，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有一种幼儿园的小朋友被抢了午后甜点，但是又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绝对不能像别的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的感觉。
幼稚，凌渡想，这么大个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只是哭闹的孩子有糖吃，懂事的孩子徒有羡慕的份，向来如此。虽然他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做得过分了一些，但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所以也没有道歉的打算，并且他很享受此刻周竖的这副样子，甚至觉得，幼稚一点也没什么不妥的，像周是这样的人似，偶尔的幼稚一下似乎都多了一点“可爱”的成分在里面。
这么想着，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他们都看出来了，这小畜生的心情似乎不错。
“您老来汇总信息啦。”明珏说。
他也很不满意凌渡这几天的做法，别的不说，这货是真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虽然凌渡从小到大都这样，除了周建国和凌风，还有张萍之外，谁的面子都不给，谁的账都不买。但是凌渡现在是他们的领导，再怎么不待见，也还是要留几分薄面。
“对啊。”凌渡回答得很自然，“我来验收你们这几天的工作成果了。”
仿佛理所应当，仿佛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给他汇报工作进度,然后他来汇总，最后进行总结一般。
明珏：“……”他什么时候变得和周竖一样厚脸皮了……
凌渡笑，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然后在他明珏面前晃了晃。他手里拿着一个木匣子，看上去像是装红酒用的。稍微地歪了歪头，目光越过明珏，落在周竖的身上，“顺便找你们喝酒。”
明珏马上应道：“虽然是周末，但是您这大早上的就开始喝酒，会不会太过份了些？”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凌渡手里这个木匣子似乎比平时那些要大一点。
“我又没说现在喝。”凌渡回答，眼睛稍稍地一弯，看着明珏，“中午我给你们煎牛排吃。”
周竖轻声地“哼”了一声，“哟，您别把厨房……”
“冷。”还不等周竖把话说完，他冷不丁地吐出这么一个字，带着点可怜的语气。眼睛紧紧地盯着站在明珏身后终于开口说话的周竖。他知道周竖虽然讨厌他，但是只要他撒撒娇、服服软，周竖就拿他没办法。
“哥，我冷。”他接着说，并且向周竖投递去更加可怜的眼神，还很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喷嚏。
周竖：“……”
这小畜生怕不是真的成了精……
明珏：“……”
虽然以前就知道他撒娇的功力了得，而且上次在分局也见识过了，但是明珏依旧不适应。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见两个人都愣住了，他接着说：“哥哥，我冷。”
周竖：“……让……让他进来……”
明珏侧身，给他让出一个空间，然后他也侧身，走进房间。把木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反窃听设备。嘴里继续胡诌，“哥，你们没开暖气吗，别给他们省钱啊，又不会给你们多加一分钱的工资，也不会因为这样给你们评优秀警员，或者先进个人。。”
周竖和明珏立即就明白了，趁他在换鞋的时候，就先把客厅和卧室的窗帘拉上。他径直走到最里面的意见卧室，先是在门边扫了一圈，又走进去，打开衣柜，空空如也。然后再凌乱的床上扫了一圈，又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背包，又扫了一下。没有发出警告声，“哥，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是你的吧。”
“你有意见？”周竖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凌渡没例会他的挑衅，一边往外走，一边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他的卧室没问题。
紧接着又说：“明珏哥，你都不嫌弃他的吗。”
明珏耸了耸肩，表示无奈，“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所以每次我跟他都是分开睡的，还好有两间房。不然啊，我一定会去敲你的门的。”
只是这句话到了凌渡的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他想，这是变相的宣示了主权，又秀了一把恩爱，还警告了他，离周竖远一点，要保持一点距离。一举三得，恋爱中的人果然惹不起。
他一边拿着反窃听设备沿路扫着，一边说：“所以啊，我就不理解了，你是怎么忍受他的。”他门走进明珏的卧室门，看着就要顺眼多了，整洁干净，“你那么爱干净，怎么就和他搞在一起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在想，两个人认识那么多年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连他这个弟弟的醋都要吃，以前怎么没发现明珏这么小气。“但是吧，你也别来敲我的门，我可不想在睡梦之中闻到隔壁飘来老陈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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