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竖和乔夕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就直奔分局法医室。一进门就看见，万书瞳摆着一张臭脸，因为周竖要求他二次尸检。从业这么多年以来，至今为止，还没有谁质疑过他的业务能力。所以当周竖提出让他二次尸检的时候，他真的想直接把电话挂了，并且告诉周竖，自己的尸检绝对没有问题。可是谁知道他这话还没说出口，周竖就用凌渡来压他，说是那个姓凌的要求的。虽然那个姓凌的他也不喜欢，但是奈何人家是领导，即便是个空降兵的，他也只能听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再做一次尸检。
以至于周竖抬手敲门的手时候他都没有应门，只是翻动着手里的报纸，上面针对这起无脸女尸案有一个专栏，整整五天了，一直无人认领，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周竖知道他心里有气，所以也没跟他计较什么，只当他是提前更年期了。只是还不等周竖走进去，电话就响了，皮卡丘可爱又欢快的声音在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把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小畜生”三个字在屏幕上方闪烁着，犹豫了一会儿，把铃声关掉，然后对乔夕说，“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接个电话。”
乔夕并不做声，只是点点头，当做是回应。
周竖接起电话，“有话说，有屁放。”
凌渡在电话那头小小的皱了一下眉，不知道自己身在L市又怎么惹到他俩了，“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周竖毫不客气的说，“领导有事儿可以吩咐手下的人去做，可是我没人可吩咐。”
“哦……”凌渡轻轻地“哦”了一声，听不出喜怒。隔了大概两三秒，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周竖的呼吸声，然后缓缓地开口说：“人……我找到了……但是……”
“什么人？”周竖问。
“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凌渡顿了半天才开口，“就是那十八个孩子……”又停了两秒钟，才带着稍许遗憾的口吻说：“但是那个最大的孩子不见了……剩下的……剩下的孩子们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听到凌渡的话，周竖不由得想到了这具无脸女尸，从资料来看，年龄相符、身高相符。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油然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随即又摇了摇脑袋，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L市离A市有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嗯，然后呢。”周竖说，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人找到了，你该回来了。”
“我……”凌渡想和他说现在自己走不开，因为剩下的孩子们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不是周琦楚失踪，其中几个孩子出来找吃的，自己可能到现在都还找不到他们。但是这些话又该怎么和他说呢，凌渡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再等几天吧，隆豊茶庄那几个人又找我了，想带我去看一些东西。虽然上次我私自走掉他们心里还有梗，好说歹说也算是糊弄过去了，但是这次我就不好再走掉了。而且这次是他们主动找到了我，所以我想去看看。”
“注意安全。”周竖说，“最好知会一声省厅的某个人，比如陈知睿。”
“嗯。”凌渡说：“你那边儿的事情还顺利吗，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您老啊，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周竖说，虽然口头去上轻松，但是那具无脸女尸是周琦楚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
“有空的话替我去看看小朋友们。”凌渡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挂念，“走得仓促，没来得及把小朋友们安顿好，这几天都是秘书在帮忙照料。我也不想太麻烦人家，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去帮我看看他们吧，正好他们也喜欢你。”
“你不知道我很忙啊，”周竖说，凌渡的话让他想起来了“煤良心”，在心里盘算着下班之后去乔夕那里把猫带回来。然后再去看看那群“被遗弃”的小蠢货们，但是他嘴上却不肯放过凌渡，“而且你那别墅离市区又远，想累死我啊。”
“哦，那你照顾好煤煤。”说完之后凌渡就挂了电话。
又是这样，没有问候，没有再见，但是很意外的没有和他呛声。周竖也没太在意，这小畜生从小就这样没礼貌，只是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随着电话的挂断愈发的让他不安。
同时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她是如何开人们的耳目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被杀害的。
只是关于周琦楚的事，只有他和明珏知道，所以只能让明珏去查。于是他又给明珏打了个电话，让明珏查一查周琦楚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胎记。
明珏没问他找这个做什么，只是按照他说的去做。
挂了电话之后，他才从走廊尽头回到法医室门口。之前紧锁得的眉头已经舒展开，看起来和接电话之前一样。
“万法医，”周竖站在门口说：“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胎记，或者某个地方有纹身之类的。”
万书瞳没理他，只是放下手里的报纸，拿起手边的尸检报告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一脸的不情愿与不耐烦，还混合着一点埋怨的表情。走到他面前站定，然后白了他一眼，再把尸检报告递给他。没好气地说：“你要是觉得我不靠谱，就让你的特顾亲自做。看看他的结论，和我的结论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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