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褚莲轻哼出声,他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委婉的安慰身处暴怒之中的周昱。
因为他神乎其神的算卦能力在,这世上很少有人不敬重他,就算有人最开始时不愿相信他的卦相,最后也依旧会被天命压到他面前,跪着求他,垂死挣扎。所以,对他来说世人皆是可以被他一眼望到底的存在,区别不过是在于他愿或者不愿意。
而周昱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认可的朋友,既然朋友生气了,他确实应该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吧。
“殿下也不用太过生气,人各有所长,”褚莲他细细斟酌了片刻,最终选择了他认为最为委婉的方式安慰着对方,“论文采,殿下无人可及。论计谋,反正这些年来,殿下也没赢过太子殿下,习惯就好。”
说着,他仔细回忆了下记忆中友人被太子殿下算计的无数次经历,肯定地点了点头,确认了自己的友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傻了点。
也不能说脑子傻了点,只能说是天赋都点在了诗词歌赋上。这么一想,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居然还成功了的周昱真的很励志。
不愧是他认可的人!
所以说这种凶兆以后还多得很,犯不着每次都如此生气。这也是自雪山一事后,他再不愿为友人出谋划策的原因所在——在命数之下,一切都是徒劳。无论是友人他注定算计不过太子,还是他注定会登上大位。
然而一向自比为天选之子,甚至是这世上唯一的太阳的周昱可不这么想。
听到褚莲那精准踩雷到宛如嘲讽的解释,他死死地攥着杯子,脸上青筋暴起,瞪视着褚莲怒吼道,“褚莲!你是觉得我不如周曜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病秧子吗?”
面对着褚莲不通半点人情世故的样子,有些机灵的幕僚赶紧出来打圆场,要知道这里面还有不少人是因为相信褚莲看好的人一定能如愿以偿才选择支持周昱的。
若是周昱真和褚莲闹翻,现在对双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褚莲大人的意思其实是想夸殿下的文笔令人拍案叫绝,并非有任何贬低殿下的意思。微臣说得对吗?褚莲大人。”
说话的人明显是对褚莲他的习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对方虽然高深莫测,但也意外的直接,所以才有意适当曲解了他的愿意,语气紧张地反问道。
褚莲他有双和他身份不是很匹配的圆眼,被热茶雾气熏得湿漉漉的,他眼角微微下垂,给人透露出一种纯良如稚子的感觉。
他迷茫地思索了片刻,眨了眨眼,觉得这样说也没错,虽然他并未明白值得对方小心翼翼的地方在何处,但只要提到诗词,他就是个周昱吹。
“是的,殿下的文采之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注定留名青史之人。”褚莲他认认真真地盯着周昱的眼睛,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本来此事应到此就结束,如此双方都能保留几分体面。然而被酒精麻痹了头脑的周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不顾身边人的眼色,追问道,“那论计谋,褚兄认为我与兄长熟强?”
见一头劝不动,幕僚们纷纷选择了从另一头下手,赶在褚莲开口前,替他换种方式解说。
“褚莲大人肯定是觉得太子殿下工于心计,怕殿下吃亏,才有意提醒的。”之前开口和稀泥的人叹了口气,抢先打圆场道。
闻之,褚莲点头肯定到。
“而且大人对殿下忠诚无比,想必内心一定有了破局之法。殿下若真因此而迁怒大人,岂不正和太子的意?”
这年头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也不知是谁为了两边讨好,所以就自作主张地补了这样一句话。
“没有办法,”褚莲极为诚恳地说道,“我们师门讲究的是一个‘顺’字,一旦卦相已成,就不可妄动,更何况还有在此事上天赋无人能及的师姐用自己的死来证明天命不可违。”
此话一出,局势就愈加无法收场了。虽然没有人觉得不过改一次凶兆会让他失去性命,但褚莲已经把话说绝了,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再开口相劝。
被金手指系统强行注射了解酒的药物的周昱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他一边不信自己会被算计成功,一边又想褚莲给出一些措施让他心里有些安慰。
于是,周昱他客套着笑着开口道,“所以褚兄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来说有何建议。”
“谨言慎行,”褚莲终究还是不忍心友人失望,于是继续补充道,“殿下或许可以去公主那走动一下。”
没过几日,局势果然就像褚莲算出来的那样失控了。
民意的确如周昱所预料般容易□□控,尤其是在超越时代的套路与技术的助力之下。
三人成虎,尤其是周昱还派出了许多状似中立实则偏颇的人去混淆视听,让支持、反对和中立的三股言论达成平衡的同时,缓慢地引导着百姓去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思考,从而来煽动他们对大齐的热爱以及对异族的憎恨。
而周曜所做的便是压下所有关于大齐现在情况不好的言论,周昱不是希望将民愤之火烧到她身上吗?那她就将这把大火往整个朝廷上引。
在这两人的博弈以及其他势力的浑水摸鱼之中,这把大火终于烧到了周元的死穴之上。饱受前朝皇帝折磨的百姓一直感谢着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的周元,同时也极为惧怕他总有一日也将走上对方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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