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阳出了李从戎的营帐便骑马去了苍疆北面的防线。
一人一马,奔袭而至,越是靠近北面防线血腥味就越浓,沿路看去,伤患无数。
陆晚阳到了城墙下头,瞧了眼伤痕累累的城门,那城门约莫有三丈半的高度,通身青铜打造,单单只瞧了一眼,就能知晓他的厚度不凡,若不是用了最高等级的制作工艺,怕是这门早就被北奴国攻破了。
耳边传来声声的厮杀声,嘶喊声,这个时候,陆晚阳的视线立马从城门上收了回来,转而快步上了城墙。
此时此刻,城墙上的将士亦或者说是百姓,在死命的抵抗着敌军攻城,陆晚阳刚刚才上至城墙高处,便瞧见一袭箭阵嗖嗖略过自己,拔剑抵抗了一阵之后,陆晚阳就瞧见十几个百姓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等死,届时,陆晚阳整颗心都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这就是战场么,无情亦无力,只有杀人与被杀。
陆晚阳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涌动热气,扫了眼现下的局势,城墙外有不下十来万的北奴军在冲杀,城头上连百姓算在内,最多不过堪堪三万来人,就这,还包括受伤的在内。
望着不断冲向城门的北奴敌军,再望着墙头上拼死抵抗的将士百姓,不断的有人倒下,鲜血早已染的城头通红,而弩车上的羽箭已经所剩无几,照这般下去,最多抵抗半个时辰,苍疆城门便会被破,显然,此时此刻再让苍北县的百姓过来帮忙已然无用,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退守苍北县。
思及此,陆晚阳赶忙拿目光在城头搜了圈,期望能搜寻到李从军的声影,举剑抵抗了几番箭雨后,陆晚阳便瞧到个身量最小的少年郎在不远处拼命的砍杀着试图爬上来的北奴军,心下陡然一紧,就冲到了他的身旁,砍杀了两个北奴军后。
“李从军,你赶紧带着受伤的将士跟老百姓先撤到苍北县去,苍北县已经布了八卦水阵跟城墙,比这里的形势要好上一些,我先带着将士们抵挡一阵,等你们全部撤走后,我们就撤”
虽然厮杀声震天,可陆晚阳的声音尤其的分明,在李从军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整个人不由得一个怔愣,随后连一个目光都未给他,继续砍杀着北奴军。
“我们李家人势与苍疆城共存亡,我虽年纪小,可我绝对不退”
陆晚阳瞧见他的固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再开口时有些焦急跟恼火
“我知道你们李家人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可不是让你带着几万人白白去送死,你看看你的将士,看看苍疆城的百姓还有孩子,眼下退守到苍北县支撑个十来天,最多半月,京城便会有援军前来,到时候再一举将他们歼灭,报你父亲与十多万将士的血仇,而不是仅凭一时的傲骨,死于敌手”
此话落地的瞬间,激的李从军怔大了双眼,只见他浑身僵直了好一会子,才终于首肯的点了点头,随即冲着身旁的两个将士道
“你吩咐下去,让百姓带着孩子先撤到苍北县,在那里等待援军”
在那两个将士愣神的功夫,陆晚阳随即补充了一句
“将城中能带走的兵器都带走,带不走的就地销毁,尤其是弩车,绝不能留给北奴敌军”
瞧见那两个将士连连点头后,陆晚阳扫了眼不断爬上墙头的敌军,皱眉问了句
“有火油么,没有火油,吃的酒跟吃的油也行,用火阵拖延会子时间,好让百姓们先撤”
边说边看了眼李从军,瞧着他不愿跟百姓们先撤的样子,陆晚阳就冲着他道了句
“从军,你去找火油,顺便先命人将你兄长带走,他的伤势太重,不宜久留”
李从军点了下头,便跟那两个将士一一告知退守苍北县的命令,有了李从军的带头,百姓们也不多做疑虑,一个接一个的退下了城头,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然带着伤兵退尽。
百姓跟伤兵一走,城墙上抵抗敌军的将士一眼看过去,就剩下不到两万了,由于李晖跟副将相继阵亡,李从戎又伤重,此一刻李从军也下去找火油劝李从戎了,现下,若说他们心中没有一点慌乱是不可能的,若他们不是常年驻扎在北疆的老兵,怕早就溃散了。
陆晚阳的心思稍稍一转,未免这些老兵心神不宁而生出乱意,便举着剑,高声喝了一句道
“大家不要担心,苍北县有抵抗北奴敌军的城墙跟八卦水阵,咱们只要抵抗一阵,等百姓全部撤出去了,咱们就可以退到苍北县了,等他日援军过来,再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陆晚阳的这一句无疑给了这些将士生的希望,也给了他们一个振奋军心的机会,只瞬间的功夫,一个个都抖擞着精神,高声喝道
“杀。。。”“杀。。”
随着杀字响彻天际,北疆将士的战意越发的高昂了几许,不过城门那处去岌岌可危,不少的北奴敌军已经聚集到城门处,推着破门战车,不断的撞击着城门。
轰隆轰隆的撞门声震的陆晚阳杀意具寒,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在阵亡的将士手中拿了把弓,拔了几根嵌入他们身上的羽箭,瞄准撞门的敌军,连连射了几箭下去,几乎是一瞬间,几个推着破门车的北奴军便倒地不起。
只瞧得那破门车顿了片刻之后便又有北奴敌军补上去推破门车继续撞城门,陆晚阳瞧的心惊,若不是苍疆城门牢固,怕早就被撞破了,可再这般下去,也抵抗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别说留下的将士们走不成了,就连老百姓都不能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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