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了朝,九皇子便左手顾云右手陆晚阳回了纯王府。
一路上,顾云跟陆晚阳两人脸色都有些僵硬,九皇子心有戚戚的想着,府上已备了好酒好菜,陆晚阳自是胸襟宽广,而顾云多少要给自己几分薄面,两较其害取其轻,自己出面做个和事老,也是使得。
到了纯王府,九皇子便热络的拉着二人落座,顾云自然坐在他的左手边,陆晚阳则坐在他的右手边,两人坐下之后便默契的避开各自的目光沉默不语。
九皇子见两人不说话,自然的为两人倒了杯酒,率先打破了沉默。
“承蒙两位大人教学,今日特在府上设了家宴,算是为两位大人的谢师宴,期望两位大人莫要嫌弃”
说着,九皇子一口闷掉杯中的水酒,而后咂咂嘴道
“我先干为敬,两位大人随意”
论起喝酒,陆晚阳自是不输旁人,他也知晓九皇子此番设宴的意图,不就是期望他跟顾云能交好,至少面子上也要过的去么,可他怎么看顾云怎么觉着碍眼,且不说他当时的悔婚,就说说他的为人,虽然斯文儒雅,可极要脸面,别说是侮辱之言了,就是说笑之言也听不得分毫,再瞧着他连私下里的家宴都端坐如斯,要说他才十六的年华,却有着六十的心性,太老派了些,看上去了无生趣,一点年轻人的生机也无。
陆晚阳心里想着顾云种种的不是,便仰头饮尽杯中酒水,而顾云瞧了这两人都喝罢以后,自知推脱不掉,便端起酒杯细细抿了口酒水,放下之后,便继续端坐。
此一刻,不仅陆晚阳瞧着他此番举动颇为碍眼,就连九皇子也觉着他言行太过考究,这是家宴,能不能稍稍放开些,这般端着,就不觉着累么。
陆晚阳可不管九皇子怎么想,自顾自的就饮了两杯下肚,酒的确是好酒,反正也不是他花银子来着,多喝一些便是,不过要跟顾云这做作之人讲和,绝不能自己先低头。
九皇子见两人依旧是不搭话,心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便又开口道
“陆大人治蝗灾治旱灾颇有心得,与顾大人所教学的以人为本,造福天下苍生乃是同源,我瞧着两位大人尽有些不谋而合的心思呢,如今又都是我的授业恩师,这可真真是上天所赐的缘分呐,来,咱们为了天下百姓饮了此杯酒”
九皇子说的豪迈,一口闷尽酒水,而陆晚阳头都没抬的便喝了一杯,可到了顾云那,又是端着酒杯细细的抿了一口,这都多长时间下来了,他统共才倒了一杯酒水,喝了不过小半杯下肚。
陆晚阳见他此番做派,当即就看不过眼了,嘴里嚼着菜便道
“顾大人这般一小口一小口的,怕是我跟纯王都喝了一坛子酒下肚了,你这一小杯都还没喝完”
九皇子听了这话,再瞧着顾云不愉的神色,当即心生不好,而后就插话道
“顾大人打小学的四书五经长大,好酒自然是要细细品的”
九皇子这话不说还好,说完之后,只瞧见顾云立马给了陆晚阳一个鄙夷的眼神,那意思不言而喻,你个粗人不懂,随后就顺着九皇子的话补了句道
“纯王说的极是,陆大人整日里舞刀弄枪的,哪里懂得饮酒的乐趣,饮酒饮酒,只得细细饮,才能饮出酒中的各般滋味”
陆晚阳当即就不乐意了,感情这人说自己不懂喝酒呢,陆晚阳哪里受得了顾云这般不阴不阳的说辞,当即就指着他喝道
“顾云你说什么呢,我喝酒的时候,你还尿裤子呢,还说我不懂酒中滋味,就你懂,你这一小口一小口娘们唧唧的,比女人还不如”
顾云听了这番打脸的话,当即也火了,不过他的恼火却不似陆晚阳这般呼喝,而是颇为内敛的脸色深沉,双眸则狠狠的盯着陆晚阳,颇有些不跟你这个粗鄙之人一般计较的架势。
九皇子望着这两人的剑拔弩张,他原本是一番好意,却料不到这俩人会闹成这般局面,焦急之中便又劝道
“陆大人自在惯了,顾大人呢又向来斯文,我知道,你们俩人就是习性不同罢了,多处处,自然能知晓彼此的好来”
说到这儿,九皇子瞧到这两人依旧是各不相让的死死盯着对方,好像欲用眼神将对方撕成千万片似得,此一刻,九皇子才暗暗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便再也不会想着缓和这两人的关系了。
可事到如今,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再劝劝才是
“陆大人,顾大人,你们都是打江州来的,旁的不说,就是老乡的情分,也是旁人不能比拟的,再说,你们二人都是国之栋梁,不如为了天下苍生握手言和可好”
一提到江州,两人免不了就会想到江州往事,这连日来的非议,早已让顾云觉着脸面尽失,而陆晚阳也暗暗替江晨曦的过去抱不平,就这么个娘们唧唧的小白脸,也配的上他家晨曦往日里掏心掏肺的对待,将真心喂狗都比给他强。
“什么老乡不老乡的,顾大人是江州城里人,我是青山县的人,相去甚远,从小到大,吃的不是一个田地里的米,喝的不是一条河里的水,自是不相干”
顾云瞧陆晚阳这般不给他脸,自是接过话头沉声道
“陆大人所言甚是,百家米养百样人,青山县养出来的陆大人驰骋北疆,江州城养出来的人自然像我这般饱读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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