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饼呢?”
老人喉咙里赫然发出了梁厚载的声音,但他的嘴并没有动。
左有道立即把手伸向上衣口袋,却没有摸到柿饼,只摸出了一滩沥青似的黑色液体。
于此同时,我留意到,老人的蓑衣也渗出了一种油脂样的红色液体,看上去像是红色的蜡。
没等我细看,视野中又是斗转星移。
我回到了现实,而左有道则像诈尸一样坐了起来,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从枕下摸出了柿饼看一眼,终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看左有道那副心神躁乱的样子,我也不由蹙眉。
倒不是说左有道的梦境有多可怕,只是那些梦太真实了,从梦境中出来以后,我甚至能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长此以往,左有道很可能会变得无法分清现实和幻觉。
左有道的心性看来比预想中要坚强的多,他稍稍换了两口气便让自己静下来,而后打开台灯,将今晚的梦记录在了本子上。
就算是在本子上写字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修行,一直在不断地调整气息。
修行一道,仿佛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里。
我突然想起,在梦境中,曾有一个黑影从老人身上掉落,于是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了客厅方向。
即便我也知道那只是左有道的梦,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应该出去看一看,因为黑影就掉落在了客厅里。
没等我迈开脚步,就从视角的余光中看到小黑正举着什么东西不停地晃,转头一看,他手里拿着的,就是从老人脸上掉下的黑影。
单看轮廓,这个黑影的形状,与老人脸上的那根长钉一模一样。
小黑只是让我看清它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在我定睛看了两眼之后,它便不再理我,又回到黑眼老狗的背上待着去了。
白天,左有道除了修行,就是查阅一些和巫术有关的资料,不管手头正在做什么,左有道都会持续地修行,没有片刻懈怠。
而梁厚载和刘尚昂则经常翻看左有道的笔记,探讨左有道写下的那些内容,但他们往往只会在左有道不再跟前的时候翻看笔记,说话也是兜着说,似乎刻意在向左有道隐瞒什么。
一次,左有道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梁厚载和刘尚昂抱着他的笔记本讨论着,两人讨论得太投入,没察觉左有道已经来到了跟前。
“你们俩聊什么呢?”左有道突然开口。
当时笔记本就被梁厚载拿在手里,梁厚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反手将笔记本往身后藏的动作,不过这个动作没做实,他自己就发现了问题,赶紧换了一副鼓作轻松的表情。
左有道盯着梁厚载看了一会儿,突然两眼一眯缝。
在左有道身边待了这么段时间,我算是发现了,他只要一眯缝眼,身上就会爆发出很强的威势,压的人心脾共颤。
梁厚载估计是觉得这次逃不过去了,就打开了本子,指指上面的一小行文字:“道哥,这个‘油脂一样的血’是什么意思啊?”
这说的应该是从老人身上渗出来的那层“红蜡”。
左有道撇撇嘴:“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血,仔细想想,那也有可能是一种颜色很亮的蜡。”
“不可能,在那个年代,蜡还没发明出来呢。”梁厚载可能是太紧张,想都没想就蹦出来这么一句。
话一脱口,他自己应该也意识到问题了,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左有道盯着梁厚载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那个时代,是哪个时代?”
梁厚载心虚地打镲:“呵呵呵呵,我就是觉得吧,这个诅咒既然来自于古巫术,那……那……邪神也应该是很早很早以前就……”
左有道被他给气笑了:“编,接着编,我就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谎给圆回来。”
梁厚载张了张嘴,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闭上嘴,一脸尴尬地面对着左有道。
左有道叹口气,说道:“从前天开始,我就觉得你肯定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你明明对这个诅咒十分了解,为什么不明说呢?怕真相太吓人,我心理上承受不了?厚载,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梁厚载:“其实,我对这个诅咒的了解也不是特别多。”
左有道:“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作为这道诅咒的直接受害人,最起码的知情权还是有的吧?”
梁厚载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出现在你梦里的那些怪东西,老是发出我的声音呢?”
“为什么?”
“因为,谚语中的土司,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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