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身上的白大褂被抓得皱皱巴巴，地上还有被打翻的病历卡散了一地，两个中医院的保安站在一旁无从下手，现场乱成一团。
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李远忙往李佳这里躲。
语气中带着一丝被牵累的愠怒，指着康华芳说：“我刚刚上班上得好好的，这老太婆就带着人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手上的工作给砸了。”
“怎么了！李佳躲我躲得手机不接，电话不回，我去她公司也找不到她。她想干什么？教唆我的孙女跟我在外面诽谤自己的爸爸和奶奶，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康华芳越说声音越响，最后一句话都破音了。
故意把中医院的其他医生和病人都吸引过来，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两手往膝盖上一拍。
又怒气冲冲过来，想要攀扯李佳。
两个保安趁机想要把她往外拉没想到她作势往地上一倒，就开始撒泼。
“哎呦，活不下去了呀！让我死在这里算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哟，刚刚谁拽我，是想让我这个老太婆断手断腿啊！”
吓得两个保安面面相觑不敢往前。
被康华芳这么一闹，不少在大厅等待的病人都聚集过来看热闹。
看到人一多，康华芳更加起劲。
直接就地一滚，谁也拖不动她。
“今天要是不给个说话，我就待在这儿不走了！”
李远哪儿见过这架势，以往康华芳每次想要往李佳娘家闹，都是被李佳妥协拦了下来。
从小到大有什么事，也都是妈妈和姐姐挡在前面，李远从上学到工作一直都是轻松搞定。
“这里怎么了？”副院长也听到动静走过来，往人群聚集的中心看了一眼。
“王……王院长。”
没来得及等李佳阻止，李远已经脱口而出。
“我们这里有一点医患纠纷，马上就能解决好……”
“哎哟！我不活了！”一听到李远说出来人的身份，康华芳更加吵得起劲。
她从来都不要脸，只要能要到钱，脸皮又有什么重要的。
当着这么多病人的面，副院长不能发火。
这位白发苍苍但是健朗的老人耐着性子蹲下来问：“这位患者，请问出什么事啊？您来找谁？”
“我找他！”康华芳手指向李远。
怕被误以为和病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李远下意识说道：“不是，她是我姐的婆婆，今天来找我是他们家有点事，并不是医患纠纷。”
边说边朝周围的其他病人解释，朝保安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人群先疏散。
“个人原因不应该带到医院里来。”副院长沉声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就先离开。
这一眼把李远看得心烦意乱。
走出去对李佳吼道：“姐，你想想办法！我的工作都要被你家那点破事给搅混了！”
李佳看到康华芳正一脸得意洋洋往自己这里看。
这老太太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自己公司闹过。
那时候李佳直接从办公室出来到一楼会客厅，坐在了距离康华芳五米处的沙发上，任由她在瓷砖地上撒泼叫骂，李佳还能气定神闲叫上一杯咖啡处理文件。
整个大厦其他部门来往路过的人不少，用探究的眼光看过去。李佳竟然能做到浑然不顾其他人的目光，任由康华芳自己闹完。
见这一招不管用，康华芳一个人的独角戏表演终于觉得尴尬。
从地上爬起来，被怒气冲昏了头的康华芳甩了李佳一巴掌。
李佳当即就让保安把她控制住，打电话报警把康华芳以寻衅滋事带走，
吃过这个亏，老太太这次忍住没再动手。
一下子冲过来抓住李远的衣服，紧紧拽住不肯松手。
“你和你姐姐这是要逼死我啊！这房子不给我，你要看着我这个老太婆流落街头吗？”
李远被这个阵仗吓到，急忙往后退，用求救的眼神向李佳看过去。
“房子是我买的，”李佳站在一旁开口，“穆伟明除了首付时凑了二十万出来，其他都是我的存款，婚后贷款他也只还了三个月。这些在离婚时我已经按份额还给他了。你怎么还有脸在要房？”
李佳全程语气淡定，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当初第一次闹到我公司，是想要结婚时给的彩礼吧？我给了你，现在又开始得寸进尺。”
后面半段话，是对李远说得
他被保护得太好，也是时候知道一些真实情况。
听到康华芳的荒唐行为，纵使李远再懦弱也有了脾气。
把康华芳紧抓住自己的手松开，烦躁扯了扯衣服。
康华芳不敢真动手，就等他这么一推，想顺势倒在地上。
没想到李远这一下推得有点重，把老太太一下子推到了地上。
还想站起来，被突如其来的可乐泼得满身。
“哎呀！”乔温故意用力摇动可乐瓶，“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口渴，怎么就喷到您身上了？”
话虽这么说，瓶口还一直对准康华芳的方向。
“地上也弄脏了，我去清理干净。”
乔温又飞快跑到卫生间，从保洁手里拿过拖把。
都没把拖把挤干净，滴滴答答带着水拖过来，一甩甩了趴在地上的康华芳一身。
“你……”康华芳看着自己变脏的衣服，迫于无奈从地上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至今无法接受，向来软脾气好拿捏的孙女怎么一下子转性了。
乔温把拖把往地上一杵，单手靠在拖把杆上。
嘴角依然挂着笑意，眼神却冷冷看过去。
“是。”乔温直接承认，右手指向脚下地面。“如果你要是还想用自己的衣服来帮这里拖地的话，那就请继续。”
周围围观的人已经逐渐散去，重新回到科室前等叫号。
康华芳冷哼一声，眼神斜睨看向乔温骂了一句“小白眼狼”。
往后方玻璃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举着一部手机。
康华芳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李佳身旁轻声对她说：“我也不想这样，这都是你们母女逼我的。”
她手指向玻璃门的方向：“要是不想让你女儿在学校闹得跟上次一样，就跟我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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