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原来挨在冯时夏身边，被诱哄了不自觉嗅嗅也往前走了几步，可只几步就犹豫着停下了，后来更是直冲对面的人低吼吠叫起来，似乎很反感对方的行为。
甚至主动上前拦截住了兴奋的小蠢狗，把它叼了回来。
只是这二货懵了一会后还以为它妈跟它做游戏呢，再接再厉，毫不气馁地继续往前冲。
看得周围的人都乐不可支，而拿出肉干的人见状更是凑近了两步，把诱惑再次放大了。
大狗却十分敏感地跟着后退了两步，再次伏地身子吠叫，喉咙里发出威吓的“呜呜”声。
这是冯时夏第三回听到大狗这个声音，第一次是初见面的时候，第二次是小家伙家的院子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客人的时候，这是第三次。
这人还是诱食，并非闯入它圈占的领地。
这模样明显是有哪里不对劲，正常来说，一般狗子不想吃的时候最多不加以理会。
何况大狗平日里跟着他们出摊，见过的陌生人不知多少了，从没这样激动过。
偶尔人太多太喧闹让它不安的时候，它最多也就“嗷嗷”叫两句，这种喉音是没在她面前对陌生人用过的。
除非……
联想起第一回自己接触大狗的那时候，她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
当时大狗只对小家伙有信任感，外加当时那凄惨的模样，很可能就是有成人伤害了它。
现在它唯独对这情景有强烈反应，是不是能说明伤害它的人曾经正是用了诱食的手段？
冯时夏意识到这点，无法不心疼大狗曾经遭遇的暴力对待。
她不能眼睁睁看它一遍遍承受这种刺激了……
给小家伙比划了制止小蠢狗的手势，她边拉扯几下牵引绳制止大狗蓄势待发的反扑动作，边快步上前安抚大狗。
小蠢狗在禁止口令和手势下无奈又不舍地回了小家伙身边蹲坐好，老老实实的。
冯时夏一遍遍抚着大狗的脖颈和脊背让它放松下来，接着引导它跟随，慢慢退回到柜台边。
“嘿，哑娘子，你这狗不识好赖啊？连肉都不吃？”逗弄的人觉得没了脸面，直接将肉干抛到近前。
这下，小蠢狗看着近前的香喷喷的肉干，浑身像长了跳蚤一样的，蹲坐都不安稳。
蠢动了一会儿，可能见没人阻止，它还是没忍住上前了。
但好在这部分训练过几回了，小蠢狗好几次都想伸舌头了，只是下一秒抬头见冯时夏和俩小的没有人开口说一个允许的字，便始终没动嘴。
可怜巴巴却又不敢地围着肉干不停摇尾巴转圈圈的模样让冯时夏都有些没眼看。
她从没饿着这货啊，肉蛋也给得不算少，怎么就像八百年没吃过饭，几十年没见过肉一样呢？
还是大狗有志气，见男人没再拿食物诱它，这回也没再冲人吠了。
它对地上的肉干兴趣也不大，注意力更多的在它家那只蠢崽子身上。
冯时夏知道自己的训练还没成功，再等下去，这小蠢狗吃早要抵挡不住诱惑的，只得示意小家伙再次下口令制止。
明确知道这东西不能碰了，黑豆最后还是听话地退了回来，只是明显不太情愿。
见得这结果，冯时夏舒了一口气。
她之前担心陌生人这一块的禁食训练不好做，现在压力减少了一半。
大狗鉴于自身过去的经历对陌生人亲手喂食有天然的防备，基本不用她操心，还能帮忙看着没心没肺的小蠢狗。
或许小蠢狗能被大狗训练得不接受陌生人喂食了都不一定，她异想天开地奢望了一下下。
禁止捡食这一块经过自己这些天的训练，目前看来还是有些成效的。
小蠢狗虽然不是完全不予理会，但至少懂得了想吃东西要先得到他们的口令允许。
大狗看起来表现很不错，但鉴于前面的刺激事件，她不敢保证是否真的已经成功。
无论如何，她回去肯定得继续加深这些训练，直到两狗子对地上的食物毫不动心为止。
“你们看到没？这小东西还会看人脸色啊。”
“真挺听话的，说不让吃就不吃，说回来就回来。”
“大的更了不得，看都不带看一眼的，老哥，这莫不是块假肉啊？哈哈哈~”
“我看许是哑娘子平日喂肉喂太多了，吃腻了吧，哈哈哈~”
看热闹的你一句我一句，嬉笑着互相讨论了起来，医馆里的凝滞气氛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尹云松更是从内心底对这两只跟自己也有了不少渊源的狗子升起一股喜爱来。
可惜，大的还不能任他随便摸，小的也暂时只听他们家里人的命令。
意犹未尽地让俩孩子再次命令黑豆张嘴，他假模假式地给黑豆看了看牙。
冯时夏这时更觉得青年医生特别有责任感了，她心里感激的同时忽地又想起另一个困扰她多时的问题。
既然这个医生能给小蠢狗看牙，那小羊崽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小羊崽的上门牙一直到现在都没长出来。
本来按它不到一月龄的年纪，她不该这么着急操心这个问题的，但是，小蠢狗最多也就俩月多点大，它牙都长得满满当当了，看起来都不缺啥了。
这说明动物和人长牙的规律不同啊，看起来是快很多的。
另一个让她不安的原因是，小羊崽自己下门牙看起来长得很好很全了，怎么可能偏偏上门牙一颗都没长出来呢？
说不好就是哪里有问题。
她等了好些天了，还试探着摸过几回，一直没感觉到小羊崽上颌有长牙的迹象，她怀疑是不是牙龈肉过长还是怎么的。
等她把不论外界风云变幻，一直维持着呆萌羊设的小羊崽牵到青年医生的面前，蛮力掰开了小羊崽的嘴，表情凝重地指着空无一齿的上颌提出了这个问题，再由早就懂她这个问题的两个小家伙帮着翻译后，她感觉医馆里的气氛瞬间又凝滞了许多，诡异的安静在迅速蔓延。
“哇！”
“噗！”
“哈哈哈，哑娘子不愧是哑娘子啊。”
“尹医师——”
“好么，这万寿医馆不止医狗，医鸟，还医羊了。”
“那事先放一边，这羊——”
只是，不过数秒，更芜杂的喧哗声再次打破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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